月明星稀。
田野阡陌中,走着一行人。
一辆吱拗吱拗的牛车,里面坐的是恭子和辑子、资子。
赶车的是一名侍武士,叫王龙河,他是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的年轻人。
在发现获准改齐姓登记在册的侍大将、侍武士们很多都喜欢“王”姓后,陆宁才意识到,这个姓氏本来的含义。
以往都习惯了,甚至前生的时候,闻听新朋友姓王,心里第一感觉,往往因为这个姓氏的人太多而觉得俗气。
却早忘了,对刚刚学认学说中原语言的异族来说。“王”这个姓氏的意思。
除了两个“平妻”一个“侧室”加一个“侍奴”,陆宁还领了二十名侍武士。
获准改齐名登记在册时,除了“陆”这个国姓,其余姓氏是由他们自己挑选的,现今这二十名侍武士里,倒有十四五个都姓王。
也是因为二王开的头吧,东瀛人,同样有从众心理。
恭子和辑子、资子坐牛车里,真冬姬则和陆宁步行,边走边聊。
真冬姬原本也坐车,实在觉得有些闷,这才下来步行。
陆宁其实有一匹马,就是前不久作为前线指挥官被“赏赐”的那匹东瀛马,现在,则由一名侍武士牵着跟着后面。
月夜下,一袭白衫红裙清纯可爱巫女裙饰的真冬姬更显漂亮,又有一种因为职业而显示出的灵动的魅惑。
她对中原很好奇,开始只是试探性的请教了陆宁一个问题,由此,打开了两人的话匣子,却是越唠越热乎。
便是在中原,陆宁身边也实在没什么可以唠嗑的人,哪怕皇后和几位皇妃,言谈中也都会三思,总有种半遮半掩的感觉,更会处处考虑他的感受,令陆宁不知不觉,在身边最亲近人面前,也变得沉默寡言而保持自己的威严。
倒是两个女儿刚吱吱呀呀学说话时陆宁很是兴奋了一阵时间,但很快,两个宝贝闺女在陆宁面前,也变得规规矩矩特别怕父亲,令陆宁很是无奈。
哪怕化身文总院,身边人,也都是妾侍、仆人,自己身份,还是那样高高在上。
倒是最近这段时间,做一个小小班头,和马达山等粗鲁大汉打成一片,感觉很有点意思。
今日和这真冬姬聊天,也是如此,虽然自己是齐人,比之本地人身份就高出了一等,而且她名义上的身份,只是自己的小妾。
但是,她毕竟是橘氏出身,东瀛皇族血脉,自己却只是齐国最低等的军官,从真冬姬本身来说,看自己,可能还有种居高临下的心理。
在发现自己其实性格和**并不一样后,这美少女倒是和自己心情越发有些亲近,问题越来越多。
陆宁也乐于聊聊中原,尤其是中原现今发生的变化,从外人嘴里听听她们的观感,说不定,就可以帮自己查缺补漏,令自己发现一些因为身在局中看不到的弊端。
“大齐的土地,最后绝大多数都会变成公家所有?便是多么富贵,田也不超千亩?”真冬姬惊叹了一声,但是,显然她对这些不感兴趣,也没什么感觉,不知道这种变革的意义,只是觉得前所未闻罢了,很快就询问她感兴趣的话题,“那么班大人,中原的甜食很多吗?平素常人都能吃到?”
陆宁无奈,渐渐发现了,自己想聊的,和她想知道的,完全两个概念,不在一个频道上。
干脆,也收拾心情,就把她当个小妹妹唠嗑好了。
聊着聊着,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和离、军婚等等,真冬姬又轻轻叹口气,“班大人,军中,若上官逼迫下属之妻,该如何定罪?”
陆宁有些奇怪,话题怎么渐渐沉重了?随口道:“若查明确有其事,便是私通,也丢官罢职贬为庶人永不叙用,若再有强迫等等,依据情节,一等到五等徒刑不等。”
真冬姬点点头,突然奇怪的眼神看了陆宁一眼,“夫人是真心喜爱班大人吗?”
陆宁一呆,随之才意识到真冬姬说的是黄宝仪,也渐渐明白真冬姬聊这个话题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