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隼团南下,这刘掌柜争取到了和大军随行的机会,他有百余名伙计,二十多车货物。
刘大方终于停了口,本来心里忽闪一下,但见圣天子一脸好笑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
“中天竺地,和我中土历来便少有纠葛,在此动刀兵易,长治久安却难,还是如东瀛关西地一样,看看,如何在卡利安尼一地建上使馆,购买土地开埠建港,但这遮娄其新王,看来很不好说服。”
陆宁摇摇头,心说实在不行,也就如刘大方所说,一口气杀过去就是,不过,还是要寻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龙图公,不若由小可前往孟买走一趟。”刘掌柜突然起身。
总听这位龙图公称呼那卡利安尼为孟买,刘掌柜也有样学样。
陆宁微微一怔,心说如果大齐商人去了,出现什么意外,那自然是起衅的绝佳理由,而这刘掌柜人精明的很,看来,真是富贵险中求了,他该当知道,便是此去遇害,那子孙后代,都会有享用不尽的福荫,若是能功成身退,更是百倍千倍的回报。
摆摆手,陆宁笑笑,“太过凶险,算了!”
一定非出什么人命那就太过矫情了,还不如直接便对遮娄其宣战,莫须有的理由还不好找吗?
只是,这些天竺王国,从来不是铁板一块,能少费些力气还是少费些力气的好,甚或,如果能借助中天竺的各部族,对朱罗帝国从陆上施压,那就再好不过。
说到底,此行最终还是配合水军,逼迫朱罗帝国和大齐达成比较公平的贸易协议。
刘掌柜的话,倒令陆宁心中一动,莫如,自己扮作教团的传教士去孟买走一趟,摸清遮娄其各势力虚实的同时,能和平在遮娄其施加影响更好,若不能和平解决,便激怒遮娄其新王逮罗,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凶险。
说起来,在南域传教的教团已经捉襟见肘,一时也无暇顾及天竺南方。
正琢磨间,后帐布帘一挑,丹嘉走了出来,在陆宁耳边低语了几句。
此次南下,陆宁身边女侍只带了越南五婢女。
越往南走,气温差别和中原太大了,加之又可能有艰辛的战事,是以陆宁仅仅带了她们五人在身边服侍。
此外还有艾西瓦娅,隐隐觉得,这印度王公之女,说不定就能派上什么用场。
而丹嘉便是说,艾西瓦娅,应该识得遮娄其使者的侍卫长。
她们几人,本来去准备清水烧水,艾西瓦娅自愿帮忙,恰好那遮娄其使者从御帐离开,她们隔着营帐的轻纱看了个背影,遮娄其使者的贴身侍卫长好像感觉到什么回了个身,被艾西瓦娅看见脸,艾西瓦娅当时手里水盆就落地,更变得极为不正常,回去更一直落泪。
丹嘉还说,遮娄其使者的侍卫长,是个年轻英俊的小白脸。
陆宁便有些无语,这越南五婢,从来都是暗戳戳踩人。
尼混尼的侍卫长,曾经跟随尼混尼进入御帐,陆宁记得,和艾西瓦娅一般,是天竺高等种族肤色,那尼混尼和其一比,便如黑人一般,确实是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
……
后帐,陆宁一张大床,另一侧,则是大通铺一般的地席,卧絮色彩鲜艳,是越南五婢女和艾西瓦娅就寝的卧铺,不过上面有一张矮桌,除了陆宁用来写东西外,也将艾西瓦娅和五婢女的寑位隔开。
陆宁此时就盘膝坐在案桌旁翻看天道教教团的经义,他实际坐的位置,便是艾西瓦娅的卧絮,香喷喷软绵绵的深红卧垫置于凉飕飕象牙竹席之上。
整个后帐都铺着凉席,光脚走在上面就是。
丹嘉、矫国,都跪坐在陆宁身后凉席上,用团扇为陆宁扇凉,她两个一向是个小团体,刚刚来到陆宁身边时,还曾经合谋想杀死陆宁。
但自从交州一行,丹嘉见到父亲,矫国见到牢狱中的父兄,其心境早就不同,矫国更曾经跪求陆宁为其父兄减刑,而最近矫国收到家书,大齐圣天子诞下三名皇子,普天同庆进行大赦,其父兄都已经被开释,由此,心情更佳。
一向阴沉的瞿国,在占城见到亲族杀猪一族,更得到陆宁救助亲族,现今对陆宁更是忠心耿耿。
她和脾气火爆最真实也是陆宁原本就印象颇佳的贞明,则为陆宁剥削水果的果皮。
年纪最小的小萝莉歌翁,更是早就习惯了这养尊处优得平安生活,正在陆宁身后,为陆宁梳理发髻,因为陆宁说,要扮成卫道士的模样。
五名越南美婢都穿得甚为清凉,宛如后世的热裤小背心,露出一片粉腿玉臂。
说起来,她们的肤色比之一年多前刚刚到陆宁身畔时,都白皙了许多,不再是黝黑色,而是混血似的小麦色,别有一番动人。
艾西瓦娅,侧腿坐在桌案前,她还是不喜欢跪坐,陆宁更没这个要求,毕竟长期跪坐,其实对腿部并不好。
淡金纱丽裹着艾西瓦娅窈窕胴体,使得这肤白胜雪深邃美眸的印度绝色越发风情万种。
侧坐的姿势,又使得她纤美双腿若隐若现,纱丽之下,套着金环的柔美足踝和鲜红蔻丹的无瑕雪足,更是有着难言的诱惑。
“遮娄其人那侍卫首领,你认识?”陆宁突然问。
艾西瓦娅美眸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她应该早知道陆宁会有此一问,轻声道:“是,他本来是王宫的侍卫首领,为了保护我引敌人去了别处,却不想,能在这里和他再相见。”
陆宁微微颔首,“看来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看他还是很受遮娄其人器重。”
艾西瓦娅并不言语,深邃棕眸,飘过一丝伤感。
“他叫什么名字?”陆宁突然问。
“塔逯罗……”艾西瓦娅轻轻吐出这个名字,声音微微颤抖。
陆宁点点头,便不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