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熬到天亮,庄柔让牛大勇他们先找着箱子,现在必须把艳红院的每个角落都给仔细找一遍,之前只是随便翻看了一下,现在有必要的话,把地砖撬开都得找,房顶和夹缝都不能放过。
吩咐完他们,她先回衙门和师爷说了一声,让师爷再派人过去寻找箱子。楚夏现在还没起床,可指望不了他大清早起来办事,还是和师爷讲要方便点。
师爷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和一线灰有关的话,那必然是很重要的东西。但衙役们都出去查案了,没有多少人在衙役中,他便把不忙的书吏都叫了出去,让他们去艳红院寻找箱子。
庄柔骑马出了城,来到了乞丐聚集地,找到上次寻到秦秋的地方,用点碎银子就把跟着秦秋去堵门的叫花子给找了出来。
打量着一个个脏兮兮的叫花子,她问道:“你们那个叫秦秋的头呢,人到哪里去了?”
“他不是听大人的话走了吗?路这么远,说不定就在当地要饭了,反正都是要饭,在哪里要不都一样。”一个老头搓着身上的老泥应道,要个饭而已,只要有人给哪里吃都一样。
庄柔目光从他们脸上扫过,没有一个露出惊慌的表情,都是长年要饭的堕落样。如果他们是秦秋的人,自己这时候找上门来,多少会有人显得惊慌。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就是那些长年要饭的人。
她没有直说杀人案,换了个借口说道:“他什么时候当上你们头的?平时都有和什么体面人打交道,去堵青楼的门到底是什么事。然后我找他有事情,想赏他个体面活计做。”
一听这话,老叫花子们露出发黑的脏牙齿嘿嘿得笑了起来,“大人说笑了,当了叫花子谁还想干活啊。伸手讨要到一天的口粮,就可以在墙角下面晒一天的太阳,干活多无聊。”
“别说废话,我问正经事。回答了就给你们钱买酒买肉,不然就全部回去讨泔水吧。”庄柔懒得理会他们的胡说八道,冷着脸说道,顺便还把碎银子拿出来在手上掂了几下。
看到银子叫花子们的眼晴都亮了起来,赶快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老大没来多久,也就三个多月,认他做老大是因为他厉害,打架是个狠角色。”
“堵那青楼的大门,我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只说带着我们去弄银子。反正以前也常堵商户门口唱曲讨喜利钱,也没觉得怎么样,不过让大人你给赶走了。”
“秦老大还是有些手段,时常带些银子回来,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大家倒是吃的比往年好多了。”
“我知道,肯定是偷来的,他都是出去转一圈就带东西回来了,除了偷不可能是别的!”
“你可别乱说,我们都是清清白白的叫花子,谁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昨晚你才偷了别人家的一只鸡,大家一起吃掉的,这么快就忘了?”
“呸!你个小兔崽子,当着大人的面胡说八道什么!”
庄柔从他们的口中寻找着有用的东西,说的话挺多,但有用的却没多少。虽然从他们这里能肯定秦秋不是个叫花子,可她早就知道那家伙是个杀手了,这点消息一点用也没有。
没有人见过他和体面的人碰面,看来秦秋相当的小心,这样根本就查不出什么东西来。如果把这些要饭的全抓回去,除了浪费口粮还污染牢房。
想了想,她便问道:“救灾司已经建立,你们为什么不过去,除了有食宿提供,还能帮你们找到家人送回去,怎么也比你们在这里混日子强。身上有伤病的还可以去医治,根本不用担心钱财的事,我那是可是正经地方,只要不犯错就不会打人。”
叫花子们相互对望了一下,嬉皮笑脸的应道:“大人,不是我们不去,而是大家都有手有脚的,跑去衙门吃闲饭多不好。大家只是想自食其立,等冬天讨不到东西,要被冻死在郊外时,我们就过去。”
“敢情你们是觉得现在天气好,在街边随便找个地方也能睡,所以不想去啊。”庄柔无语的说道,这些叫花子肯定是怕去里面待着不自由,在外面弄到钱就可以买酒,去了衙门怕是没这么舒服。
真拿这些人没办法,平时还得偷鸡摸狗,衙门里白吃白喝也没这种日子舒服,想的还真是美。
她把手头上的碎银扔给了他们,趁他们趴地上捡银子时说:“如果你们这里有孩童,就送到救灾司,洪州地界上不能看到任何孩童无家可归去要饭。被我知道有人收留孩童讨饭,那你们就等死吧。”
要饭的没把她的话当真,只是抢着地上的银子,拿到手后便点头哈腰的应着,“是,大人的话我们都记着呢。”
庄柔知道这些人没听进去,等回去就让救灾司的人出来查,那些小孩会很容易被这些老乞丐控制。她便骑上马,直接回城去了艳红院。
做事向来都是管理文书抄写的书吏,在寻找东西上比衙役要细心多了,她来到艳红院时,便看到不少书吏认真翻着各处,连瓷枕都让他们砸了来寻。箱子没找到,却翻出不少姑娘藏起来的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