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寝殿,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梳子便皱眉,声音有些烦恼:“莲儿,给我梳头。”这烦恼却是因为,前世今生,她什么都学的很好,就是学不会梳头发,尤其是花样百出的古代发式。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微笑着走上前来,接过梳子,三下两下便将苏浅如墨的长发梳成一个简单又好看的弯月髻。
苏浅赞叹地摸着自己的头发,连连啧声:“莲儿这手怎么生的这样巧呢?”
莲儿轻浅一笑:“公主不嫌弃奴婢笨手笨脚就好。”
“你这都算笨手笨脚那还让不让别人活了?你说我怎么就连个头发都不会梳呢?”苏浅望着镜子中自己那一头被打理得妥妥帖帖的秀发,啧啧赞叹着。
“公主身子贵重,不必学这些个的,有奴婢们伺候就好了。”莲儿毕恭毕敬地道。
“幸好有你这双巧手。不过以后不要再说什么公主贵重丫头下贱的话,丫头和公主一样,都是人,所以,你只需低头做事,抬头做人。”这令人无奈的封建礼制,令人烦恼的尊卑等级。苏浅无奈地在心里叹了数叹,想要改变,任重道远。
“是,莲儿知道了。”莲儿微一福身。
“给我更衣吧。”苏浅站了起来,“我要进宫,准备一件正式点的。”
莲儿拿来一套月白色云锦暗纹的丝质曳地长裙,帮苏浅换下了身上的粗棉布衣裙。苏浅走到菱镜前,但见镜子中的女子肤如凝脂,眉目如画,瑶鼻樱唇,身形纤纤,前世今生何曾见过如此美人?苏浅不由心情转好,自己为自己喊了个赞。
“莲儿,随我进宫。”苏浅行事一向嘎嘣利落脆,毫不拖泥带水,穿着曳地的长裙依然能走出风风火火的气势,莲儿忙抬步跟上。
来到府门口,一辆马车早停在那里,车前坐了一名劲装黑衣的男子,二十岁上下的年纪,身材挺拔,相貌堂堂,眼睛透着精光,见苏浅来到,忙起身掀了帘子。苏浅探身上车,一眼瞅见苏澈坐在角落,紧抿着唇,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样。苏浅不由抽了抽嘴角,抬脚就是一踹,苏澈闷哼一声,并未躲开。苏浅靠着苏澈坐下,待莲儿也上了车,吩咐一声:“阿翼赶车。”只听一声鞭响,马车飞驰而出。
苏澈眨巴着大眼看着苏浅,撒娇道:“姐姐,好姐姐,好皇姐,念在弟弟辛苦给你报信的份上,就原谅弟弟这一回吧。”
“我是只傲娇的孔雀。”苏浅故意绷着脸。做戏做全套,这时若是就给他好脸色,之前给他的脸子算是白给了,以后遇到这样的事,他还是不长教训。
“姐姐才不是,弟弟我是,我是傲娇的孔雀还不行么?”苏澈摇晃苏浅的胳膊,脑袋往苏浅身上拱。苏浅不耐地推开苏澈,嗔道:“少跟我撒娇耍赖,都多大的人了!”话方出口,苏浅便撑不住无奈一笑,心如开春残雪遇上骄阳,一下子瘫软。苏澈才十六岁而已,不过是个半大孩子。语气也软了下来,道:“跟我说说你和闲闲怎么回事。”
苏澈见撒娇大法奏效,收起嬉皮笑脸,正色道:“那日我手下的人报说西月国有细作潜在醉春楼,我装作喝酒去暗查,没想到有人在我的酒里下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推了闲闲掉下楼去的。后来我派人去查,并未找到下药的人,想必是逃了。”
苏浅秀眉蹙起,“你也太不小心了!幸好只是**,若是毒药,你岂不是就没命了!”心里却慎重起来,能在苏澈的酒中下药,说明背后的人很是不简单,却又只是下**,背后的人究竟是何目的?顿了顿,道:“你的人是不是还在盯醉春楼?撤了吧,打草惊蛇了,估计再盯下去也没什么用。”
“嗯。”苏澈点点头,“可是事情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我会派人查的。你不要管了,你在明他们在暗,行动受掣肘,也查不出什么。”
苏浅不再说话,抚额呆坐,不知在想什么。她这个样子的时候,熟悉她的人都知道,是最不能打扰的时候。苏澈和莲儿一路悄声不敢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