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指着他笑道:“雪美人,快去照镜子看看,如今你是名副其实的美人了!”
苏浅忙打落他的手,笑道:“梦雪,咱俩走一个。”崔梦雪第一忌讳别人取笑他的名字像女人,第二忌讳别人取笑他长得貌美像女人。惹怒了他,今日的酒宴怕不得好收场,苏浅只好拿话挡开。
崔梦雪看了苏浅一眼,醉到这种程度,居然灵台还十分清明,哼道:“你倒是护着他!”晃晃酒坛,空空如也,便将空坛随手掷了出去,坛子在空中转了数圈,却是稳稳落在空地角落。又一挥手,一坛酒飞至掌中,掀了泥封,却是不饮,只说道:“如此饮酒没意思,不如你叫了府中的歌舞伎来,赏着歌舞饮酒,也好过干巴巴的喝。”
“那些歌舞伎看着也没意思,不如咱们在场的每人表扬一个节目下酒,表演不出的,就罚酒一坛。”喝得正欢的胡不图闻言凑了上来。
“你这什么馊点子。”苏浅嫌弃地看着他。
“这个办法倒也好。不过先说好,我们两个老的只喝酒吃肉,表演节目就算了,免得被你们笑话老妖精。”楚子玉远远喊道。他正与林娇夫妻二人吃吃喝喝不亦乐乎。
“不表演也成,先自罚一坛。”
“这酒一坛千金不止,罚一坛也太暴殄天物了,不如罚他们为我们烤肉吧。”晏飞笑脸盈盈。倒是厚道得多。
“这个惩罚却好!”众人都赞。
林娇无奈一笑,“也罢,只要你们不嫌弃烤的难吃,我们夫妻二人今日就为大家服务了。”
正说着,只听远远一道娇美的女声:“好好一个园子被你们弄得乌烟瘴气的!倒是谁出的这么个馊主意!”声音爽朗利落,煞是好听。
众人抬眼望去,就见一位紫衣女子莲步轻移而来。女子生的并不是十分美丽,却温婉中带着几分爽利,爽利中又带着几分雅致,雅致中还有几分媚气,眉眼含笑,气质姣好。
“正说着要表演节目呢,就来了个琴棋书画样样精彩的。我们今日有眼福了。”苏浅笑道,“绿管家,你也快走几步!”
绿桐紧走几步,笑道:“奴婢可不似各位有绝顶轻功傍身,这一双脚走再快也是有限。我来晚了,先自罚三杯吧。”
说着已经来到亭中,很自觉地去开了一坛酒,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只玉杯,斟上满满一杯,一饮而尽。再欲倒酒,被墨凌按住酒坛,“公主有令,今日对坛吹。偏你是个格路的,一来就弄只酒杯。”
将对坛吹三个字说得掷地有声,引来一片轻笑。苏浅便磨了磨牙。
绿桐推开墨凌,却对苏浅笑道:“你再不带着他们做点好事!这酒起码也得千金一坛吧,你却带着他们牛饮。真真糟蹋了好酒。”
苏浅道:“大家喜欢,也不算糟蹋。绿桐,你也不必罚酒了,既是来晚了,就罚你先表演个节目,给大家助助兴。”
“那也行,容我先喝口酒。正有点渴了。”绿桐说着,手腕轻翻,玉杯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擎起酒坛灌了几口。
墨凌看的发呆,惊奇道:“咦,绿管家,好快的手法,酒杯你藏哪里了?”
绿桐手腕一转,酒杯又出现在手中,再一转,酒杯啪的变成了一朵玫瑰。“送你了。”绿桐抬手便将玫瑰花插在了墨凌耳鬓上。
墨凌的脸黑了一黑。扯下玫瑰掷给了苏浅,“你们女人家的玩意儿。”
“我就给大家弹首曲子助兴吧。”绿桐说着,一双手往身后轻轻一抓,一架古色古香的琴便出现在手中,琴体长约四尺,宽有两尺。墨凌围着她转了好几圈,但见她身量纤纤,穿的是一件绫罗广袖衣裙,并不能藏下这么大的琴。看了半天也没想出她是从哪里变出的琴。
众人也不禁称奇。拍手赞叹。
绿桐将琴放在一张石桌上,浅浅一笑:“雕虫小技,不过是障人眼的戏法,让墨公子见笑了。”
纤指滑过琴弦,毫不矫揉造作。琴声自指下悠扬流出,如清泉流淌过山涧,如晚风轻拂过松林,一派自然的祥和宁静。众人皆被琴声吸引了去,驻足倾听。不过须臾,只见绿桐手腕一翻,婉转悠扬的琴声变得热烈起来,如飞瀑直下,如烈日灼灼,撩人心魄。就在她指尖轻拨之间,琴弦中飞出万千玫瑰花瓣,洋洋洒洒,漫天飘舞,将众人都覆在艳红的花雨之中。
琴技已然是出神入化,更添这一手戏法,众人无不为绿桐折服。一曲罢,无人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