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四章 恨入骨髓(1 / 2)

战隋 战隋 1655 字 4个月前

八月初二,杨玄感全军覆没于潼关之下,兵变风暴肆虐两个后终于平息下来。

越王杨侗、东都留守樊子盖、西京留守卫文升、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和右翊卫大将军来护儿联名向圣主报捷:杨玄感已死,兵变已平,东都局势正在迅速恢复之中,请圣主速回京师。

同日,在涿郡临朔宫,圣主接到了西京奏报。代王杨侑禀奏,陇西局势日益危急,虽然右屯卫将军柳武建和右御卫将军李仁政火速支援,迅速逆转了陇西边军的颓势,但受制于兵力不足和物资匮乏,只能勉强维持现状,无力展开反攻。同一时期,西域局势也急转直下,河西军团同样受制于兵力不足和物资匮乏,既无法抵挡吐谷浑人的反攻,亦无法阻止西突厥人对西域诸国的兼并和蚕食,节节败退。总结起来一句话,西征所拓展的疆土,基本失陷;经略西域的果实,丧失殆尽。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西北局势风雨飘零之际,河西会宁的突厥人又叫嚷着重返故土,如果不是陇西和河西两大军团以武力强行震慑,这些突厥人恐怕早已踏上归途了。

三年前西突厥内乱,处罗可汗众叛亲离,走投无路,于是在中土的“威逼利诱”下东投中土,而追随处罗可汗的突厥人便被安置在了河西会宁。当时中土承诺,只待时机合适就帮助处罗可汗东山再起。******的启民可汗就是在中土的帮助东山再起的,有这个先例存在,处罗可汗和他的追随者们就相信了中土的承诺。

一转眼就是三年,中土不但没有兑现承诺,反而变相“囚禁”了处罗可汗,并且与处罗可汗的敌人射匮可汗结盟了。中土背信弃义,激怒了这些突厥人,他们理所当然要离开中土。然而,中土已绝无可能让他们离开了。

目前中土内忧外患一起爆发,这种恶劣局面下,中土不要说经略西土劳师远征了,就连维持西北安全都困难重重,所以此刻处罗可汗的这张“牌”尤其重要,中土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会宁的突厥人离开。如果他们离开,剩下处罗可汗孤家寡人一个,势单力薄,中土拿他威胁谁?

吐谷浑人复国必然会严重刺激到西土诸虏,激起西土诸虏对中土的野心,接下来中土如果不能迅速击败吐谷浑人,那便证明中土实力不济,未来西北边疆必定战事频繁,其中对中土威胁最大的就是西突厥人。为此,中土必须牢牢抓住处罗可汗这张“牌”,以帮助处罗可汗重回西土东山再起来要挟西突厥人。同样是因为启民可汗这个例子的存在,西突厥的射匮可汗必然妥协,毕竟以中土的实力足以帮助处罗可汗杀回西土,如此西突厥人必然重蹈衰落之覆辙,再次分裂,再次自相残杀,最终白白便宜了中土。

西北的噩耗一个接一个,圣主异常愤怒,但愤怒之后亦是一筹莫展,无可奈何。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大好局面在短短时间内完全颠覆?

国力不足?肯定不是国力不足,大业五年(公元609年)西征大获全胜,大业八年(公元612年)发动了上百万人规模的浩大东征,可见国力足以支撑中土实施积极防御之国策。

策略错误?先帝时期国力不足,要休养生息,只能消极防御,如今国力发展了,当然要积极防御,主动出击,遏制和削弱外虏,为中土赢得一个更安全更宽松的飞速发展的中外大环境,否则中土总是受制于外虏的威胁,在倍受掣肘的情况下步履蹒跚,无法专注于发展,长此以往当然不利于自身的强大。

所以西征是对的,倾尽国力东征高句丽也是对的,只要一战而定,接下来东都就能腾出手来,在确保北疆稳定的同时,加大对西北的支持力度,如此吐谷浑人即便反攻也无法形成威胁,西突厥人即便重新杀进西域也只能与中土分庭抗礼,西北局势也就不至于急转直下一溃千里。

然而,第一次东征以惨败而告终,积极防御的国策在实施过程中遭遇重挫,中土飞速发展的梦想遭到了沉重打击。

难道是军事指挥上的错误?相比西征,东征期间军事指挥上一个最大变化就是军权更为集中,圣主和中枢不但牢牢掌控了军事决策权,还从前线统帅们的手上“抢”下了大部分的战场指挥权,前线统帅们为此不得不事事请示最高统帅部,结果贻误战机。

但是,圣主和中枢并不承认自己“抢”了统帅们的战场指挥权,因为水师是单独行动,水师统帅部独揽水师指挥权,来护儿、周法尚和崔君肃三个人就能决定水师的攻防大计。另外在陆路,远征平壤的大军也有临机处置的**指挥权,于仲文、宇文述和刘士龙三个人全权负责攻打平壤。所以水师在平壤的败北,陆路大军在萨水的惨败,都是前线统帅们指挥不力,与最高统帅部没有关系,与圣主和中枢过度集中军权也没有关系。

如此一来,就剩下最后一个原因,国内政治斗争,其中最核心的矛盾是改革和保守之争,保守派为维护自身利益,为推翻改革,为推翻圣主和改革派,不惜牺牲中土和国祚利益,不惜摧毁积极防御的国防策略,甚至不惜屠杀几十万卫府军民,其中最令人切齿痛恨的就是杨玄感和斛斯政等罪大恶极的激进保守势力,正是因为他们的背叛,他们里通外国出卖国家和民族,导致东征连续失利,导致内忧外患一起爆发,中外大势急转直下,导致中土在南北关系中历经艰辛而获得的一些优势丧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