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忧心忡忡,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变数,虽然现在隐藏在李风云背后的裴世矩都“露面”了,都已经证实之前大家对李风云真正实力的推测都是正确的,但正因为如此,才更能说明形势的严峻性,不管是国内国外还是中央地方,博弈都非常激烈,否则裴世矩绝无可能在李风云刚刚抵达燕北,在他即将西行之前,就迫不及待显露“真身”,这无论对裴世矩本人还是对李风云都很不利,这说明什么?说明形势正在失控,上上下下下方方面面都想掌控大局,但大家却被各种各样纷繁复杂的因素牵制和掣肘,最终谁也控制不了大局,这就危险了。
就在齐王担心最后“鸡飞蛋打”一无所获而犹豫不决之际,韦福嗣走进了帅帐,开口就问,“大王可有决断?”
齐王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韦福嗣略略皱眉,暗自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大王还有退路吗?”
齐王黯然无语。
“既然没有退路,唯有一往无前,那这些担心有何意义?大王委决不下,又能改变什么?退一步说,就算李风云败亡了又如何?难道大王就此放弃,缴械投降,束手就缚,任由宰割?”
齐王沉默不语。
韦福嗣愤懑不已,正想直言相谏,却被李善衡摇手劝阻,“冀北幽燕两地的豪门世家如果背信弃义,关键时刻违背承诺怎么办?大王与他们的合作是利益合作,并没有任何手段可以胁迫他们。”
韦福嗣迟疑了片刻,说道,“内史舍人封德彝就在巨马河。”
李善衡和李百药互相看了一眼,若有所悟。李百药问道,“当阳公有何猜测?”
“这件事的关键还在圣主和中枢的态度,只要圣主和中枢暗中支持,段达极力推动,则冀北幽燕两地的豪门世家必定不会违背圣意。”韦福嗣说到这里看了齐王一眼,缓缓说道,“大王兵进博陵,远离上谷,谨慎而畏惧,必然会引起圣主和中枢的焦虑,担心大王不能默契配合,因此不出意外的话,封德彝可能会来。封德彝一来,大局已定,大王亦无力推诿,唯有北上。”
“孤不是不愿北上。”齐王叹道,“只是形势变化太快,孤还没有做好北上的准备,更没有做好在长城一线与突厥人正面对阵的准备。”
韦福嗣一听就明白了,当即眉头舒展,抚须笑道,“机会难得,如果封德彝来了,圣主和中枢的确有暗中推动李风云出塞作战的意图,则大王完全可以乘机提出一些条件,比如请顺政公(董纯)北上相辅。”
齐王微微颔,“命令各军,明日转战博陵杀贼。”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