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世师望着李子雄,目露玩味之色,稍许,说道,“某刚才已经说了,破六韩摩诃里通外国,有叛敌之罪,即便如此,你还要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他?”
“破六韩摩诃卫戍燕北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凭什么说人家里通外国?”
“斛斯政久居中枢,殚精竭虑,呕心沥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结果如何?”阴世师厉声叫道,“萨水一战,二十万将士尸骨无存,你某凭什么不能说他里通外国?难道你非要全军覆没于塞外,用数万将士的性命证明破六韩摩诃是叛国之贼吗?”
李子雄无言以对。良久,李子雄苦叹,“但事实是,某和李风云必须出塞,而你初来乍到,赵十住亦是立足未稳,你们能够兑现的承诺实在太少,所以破六韩摩诃是一道绕不过的坎,我们绕不过去,你们同样绕不过去。”
阴世师再难忍耐,杀机毕露,“既然如此,那就把这道坎挖掉,一劳永逸。”
李子雄连连摇手,“不可鲁莽。目下形势迫切需要燕北的稳定,而破六韩摩诃是维持燕北稳定的关键人物,如果他突然出事,燕北必乱,燕北人必然同仇敌忾一致反击外来者,结果可想而知,风险太大,代价太大。”
“挖掉这道坎,难道一定要我们亲自动手?就不能借刀杀人?”阴世师冷笑道,“退一步说,即便我们亲自动手了,也可以嫁祸北虏。北虏连圣主都敢行刺,难道还不敢行刺一位镇将?目前形势下,燕北越乱,对北虏就越有利,所以北虏理所当然用尽一切手段混乱燕北,而你们出塞作战,同样也是为了混乱塞外局势,这种情形下,你阴谋行刺我圣主,我就出塞烧杀掳掠,你再杀我一个镇将,我就屠你一个部落,实属平常不过之事。而燕北人也必定深信不疑,毕竟我们是同气连枝的兄弟,在北虏虎视眈眈南北关系紧张之刻,自相残杀的可能性几近于无。”
李子雄沉思良久,点点头,表示认同,“又是一个借刀杀人,计中有计,善!”接着他神色郑重地问道,“你已决断?”
“某已决断。”阴世师毫不犹豫地说道,“正如你所说,如果我们绕不过这道坎,某的诸多承诺都难以兑现,而齐王也将在燕北倍受掣肘,难有作为,如此导致的直接后果是,北疆镇戍危机并不能因为齐王的到来而有所缓解,相反,甚至还会有所加重,会危及到中土在南北大战中的胜算,因此,我们必须未雨绸缪,必须防患于未然,必须挖掉这道坎,这是我们合作的重要内容之一。”
李子雄想了片刻,说道,“某现在不能承诺。此计源于你,执行者却是我们,所以某必须告之并说服李风云,如果李风云拒绝,坚持与破六韩摩诃合作,那么此事就不仅是无果而终这么简单了,还有可能危及到你的性命,因为某并不能保证李风云严守秘密。”
阴世师不假思索地一挥手,“无妨!何时再谈?”
“今天下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