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三,联盟右路军统帅总管周仲与总管来渊率羽骑军赶至大宁,与此同时,联盟总管岳高则率第三军赶至小宁城,与联盟第五军顺利会合。
联盟左路军统帅总管夏侯哲接到这一消息后,当即率联盟第一军出塞,并于黄昏时分抵达燕子原,与李风云会合。
岳高传来的消息很及时,可以让李风云大概推测出齐王抵达广宁的时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昨天或者今天。虽然阴世师并不想失去燕北的控制权,但面对外来势力和本土势力的前后夹击,也只有妥协退让,以合作来赢得稳定,否则燕北局势就不可收拾了,会严重危及到北疆安全,这明显不符合涿郡留守府的利益,背离了圣主和中枢的意愿。阴世师妥协了,齐王、留守府、本土势力和联盟留守力量之间就形成了僵持对峙之局,而这正是李风云所需要的,毕竟目前局势下齐王一家独大对联盟发展不利,对齐王本人来说也是弊大于利。
当然,这是李风云的看法,李子雄的意见就与其相左。李子雄为了推动局势向有利于齐王独大的方向发展,擅自做主攻陷了广宁城,洗劫了广宁库藏,结果遭到了阴世师和本土势力的联手反击,最终不但未能如愿以偿,反而耽误了北上出塞的时间。
“如果齐王今天抵达广宁,李子雄今天渡过于延水,那么……”李风云的神色有些阴郁,“即便日夜兼程,李子雄至少也要到初六才能抵达怀荒,初七大军才能北上,如此便给了突厥人更多应对时间,变数就大了。”
“变数的确太大,我们不能不做防备。”虎贲军总管郭明毫不客气地说道,“建昌公擅自劫掠广宁,耽误的可不仅仅是北上出塞的时间,还给了留守府迎头一击,阴世师恼羞成怒,极有可能向飞狐发动攻击以作报复,或者在日后的合作中给我们设置重重障碍,另外广宁库藏较多,携带运输不便,不但会影响到我们的行军速度,危及到我们攻打安州之计,还会引起突厥人的注意,诱发突厥人的贪婪,一旦突厥人为了夺取库藏而倾力攻击,与我们打个两败俱,则我们必然受阻于闪电河,功亏一篑。”
吕明星看了郭明一眼,冷笑道,“何须废话?建昌公居心叵测,别有图谋,不可信。”
袁安急忙摇手,“莫要胡言乱语。我们受挫于闪电河,功亏一篑,退守怀荒,虽然有利于齐王壮大,有利于齐王控制燕北,但这些都是蝇头小利,不值一提,不利于长远利发展,是目光短浅、急功近利之举。决定齐王命运的只有南北大战,中土唯有击败了突厥人,齐王建功立业了,才有改变命运之可能,所以实力固然重要,但打赢南北战争更重要,而攻陷安州,控制东北,扭转北疆镇戍形势,正是增加战争胜算的重大举措。两者孰轻孰重,一目了然,以建昌公之卓识,当然力求合作,而不是蓄意挑起矛盾,破坏合作。”
吕明星嗤之以鼻,正要反驳,李风云举手阻止,厉声呵斥道,“大敌当前,你还有心思怀疑自家人图谋不轨?你自乱阵脚,自毁长城,居心何在?”
吕明星吓了一跳,乖乖闭上了嘴巴。
李风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目露警告之意,“再敢胡言乱语,严惩不贷。”
吕明星不敢说话了,郭明却是不满地嘟囔道,“某没有说错啊,兵贵神速就是要轻车简从,粮草辎重太多必然拖累速度,所以为何要攻陷广宁?为何要洗劫广宁库藏?完全没必要嘛。”
“既然没必要,那就留给齐王好了。”李风云转头又瞪了郭明一眼。
“明公说得对,此事不必在意,权当建昌公和齐王联手算计了阴世师,再说建昌公本来就是为齐王冲锋陷阵,所以劫掠广宁库藏理所当然是为了齐王,是担心齐王初到边塞立足不稳,被阴世师利用粮草卡住咽喉以致于处处被动、倍受掣肘而已。”萧逸适时出面打了个圆场,“不过郭总管的担忧也在情理之中,不能不防,所以我们必须掌握主动,必须控制局势的发展,不能让已经预见到的变数影响到我们的计策,也就是说,我楸要严格遵从预定之策,在预定时间内完成预定目标,如此方可确保我们在预定时间内顺利攻陷安州。”
此言一出,当即赢得了郭明、吕明星、徐十三、夏侯哲、钟信等豪帅们的一致响应。信任的建立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以李子雄为首的权贵势力新来乍到就表现出了咄咄逼人的气势,这导致双方之间的矛盾和冲突尤为激烈,对此李风云心知肚明,这也是他主动带着选锋军“前方开道”的原因所在,只要联盟精锐不折不扣地执行预定之策,他就能确保自己可以掌控局势的发展。
联盟北征十个军,李风云实际控制八个军,现在除了海东青的联盟第四军尚在北上途中外,其余七个军都在长城内外,明天就能齐聚燕子原,所以只要李风云一声令下,七个军近三万将士就能在预定时间内即九月初五开始挺进闪电河。
李风云果断决策,命令尚在长城内的联盟第二、第三和第五军加快行军速度,务必于明日黄昏前全部抵达燕子原,于初五日北上挺进闪电河。
又命令总管周仲、来渊率羽骑军火速赶赴野狐岭和小宁一线,确保对野狐隘口的控制,以接应李子雄等后续大军安全出塞。
又急书李子雄,请其加快北上速度,紧随主力北上步伐,切莫耽搁延误。
随后,李风云把诱歼塞外马贼之计的前因后果详细告之,“这一仗打好了,联盟就能以最快速度,在最短时间内,建立一支骁勇善战的马军,而有了这支马军的配合,我们才能在塞外战场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