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令辰待众人尽数离去,看着许海风,满面凝重,问道:“贤侄,你已经决定了么?”
许海风今日特地拉着二女招摇过市,就是要公开宣布他与二女之间的关系。这样的实际行动比嘴巴上说个一百遍还要管用。
此时听方令辰询问,他坦然道:“是的,小侄已经决定,回到京师,就向义父和唐大人提亲,迎娶柔儿和盈儿过门。”
这一次就连唐柔儿也娇羞地低下了头,她双颊微红,眼波流转,如此艳色让屋中的三个男人都为之一阵目眩神摇。
“嗯……”方令辰点头道:“唐小姐,我有些话想要与海天单独谈谈,你看……”
唐柔儿讶然的看了这位以严厉著称的长者一眼,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话是自己不能知道的,但她嘴上还是轻声说道:“那么我去找找盈儿妹子。”
许海风心中隐隐生出不妥的感觉,询问道:“三叔为何要遣走柔儿?”
方令辰叹了口气道:“你在京师可曾见过吴王殿下?”
吴王刘政启是汉贤帝的第五子。方令辰一提到他的名字,许海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五王子自从见过唐柔儿后,至今未娶,就是想要等到美人垂青的那一天。
如果让他知道许海风获得美人芳心,又岂肯罢休。
许海风回忆起与他在殿试之时相见的情形,此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宽宏大度之辈。他将唐柔儿视为禁脔,自己却横刀夺爱,只怕确实是桩麻烦事。
若是换作出使匈奴之前的许海风,或许就要打退堂鼓了。但如今的他又怎会畏惧艰恶险阻,为了心仪的女子,莫说刘政启还不是皇上,就算他登上了九五之尊,也不能有半分退让。
许海风微笑道:“多谢三叔提醒,不过小侄自有分寸。有道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要我放弃柔儿那是决不可能。何况就算我现在放手,以五殿下的心性,只怕也是早已记恨于胸,只待秋后算帐了。”
方令辰神色微动,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唉……难得你看得如此透彻,比我这个老头子还要洒脱三分,不愧是参悟了精神世界的年轻一代第一人啊。”
许海风微微一笑,这句话还是他从蒋孔明那里偷师而来的呢。
“三叔,小弟的心可大着呢,他不但要同时迎娶小妹和唐柔儿,还有位一线宫的首席乐师呢。”方向鸣在一旁加油添醋的说道。
“什么?”方令辰惊呼出来,看着许海风的眼神愈加古怪,终于叹道:“想不到老夫还是低估了你。”
许海风笑而不语,仿佛此乃天经地义之事,根本就不值得有什么大惊小怪。
“其实,论才智心性,胆略气度,五殿下实在大皇子之上。”方令辰唏嘘不已:“早在三年前,陛下就想要确立太子之位。那时候,五殿下的呼声最高,满朝文武亦是极为看好。”
“那为何迄今尚未立下东宫太子?”许海风心中一动,问道:“莫非与柔儿有关?”
方令辰点头道:“当时,五殿下春风得意,志比天高。然而一次偶然的相遇,他见到了当时只有十五岁的唐柔儿。于是五殿下就此立志非卿不娶。”
“那么这又与立太子有何关系?”许海风不解的问道。
“太祖皇帝生前屡有庭训,一国之母不可为望族女子。唐家是当朝四大世家之一,传承数百年,位居极品,你说是否望族呢?”方令辰解释道。
“太祖皇帝一世英明,为何会立下如此古怪的规矩呢?”许海风愈发不解。
方令辰苦笑道:“这就是帝王之术的平衡之道,如今我们四大家族各有所长,相互牵制,汉家的江山才能固若金汤。如果让其中一家独大,那么势必惹出无穷纷争,他刘家的皇位也就岌岌可危了。”
许海风若有所悟,突然笑道:“三叔,如果五殿下真的是一位英雄人物,那么他一定会放手。以目前的局势来看,正是我向唐大人提亲的最佳时机。”
“这又是为何?”这次轮到方令辰奇怪的问道。
“匈奴已然与恺撒达成联盟,不日就要进犯我大汉江山。如今大汉境内看似歌舞升平,其实危机四伏。在这个局面下,如果五殿下还有一分理智,纵然心中再是不愿,也不会同时开罪方、唐二家。况且,小侄的黑旗军亦是一大战力,他又怎会弃而不用。”许海风嘴角含笑,自信的道。
方令辰叔侄二人对望一眼,都觉得此话大有道理。
最后,还是方令辰叹道:“总之贤侄你小心应付就是。”
许海风点头谢过,他并不是信不过方令辰二人,而是程家叛国之事太过于玄乎,如果没有确凿证据,除了方家当家主方令天之外,他根本就不愿亦不敢对其他人提及。
就在此时,蒋孔明风风火火地赶了进来,他手上拿着一只酒瓶,只是瓶中所装并非美酒,而是一种墨黑的半凝固的液体,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方将军,这东西是哪里来的?”蒋孔明顾不得礼数,向方向鸣询问道。
方向鸣知道蒋孔明的身份,不愿得罪于他,和颜悦色地道:“这东西是上个月意外从东面的地里挖出来的,只是不知何物。”
蒋孔明双眼放光,突地大笑起来:“真是天佑我也。”
三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在心中想到,此人又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