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画嗤笑一声,“大人找的理由实在不怎么样,我若是拦着大人不让大人去如厕,岂不是叫御史弹劾我?”
“你知道就好。”陈桥岳转身就走。
凌画慢悠悠地跟上他,“大人错了,御史就算知道,也要等明日才上折子了,明日嘛,大人还是不是京兆尹府尹就难说了,所以,我也不怕被弹劾。”
陈桥岳彻底怒了,“来人,敢在京兆尹放肆,又对本官不敬,给我拿下她。”
这里是京兆尹的底盘,京兆尹的人自然要听陈桥岳的,呼啦一下子冲上前,将凌画团团围住,倒也没拔刀弄剑,毕竟,凌画的身份摆在那里。
陈桥岳见围住了人,撕破了脸皮,也不急着处理事情了,“凌小姐,本官劝你识相点儿,这里是京兆尹,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凌画站在原地,面对被人团团围住,也不变颜色,而是淡淡笑着,“陈大人的涵养看来不行,这就翻脸了,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难道做贼心虚果然说的没错?陈大人做了贼,连一贯的沉稳都没了。”
“你休要胡言乱语!”陈桥岳心有些慌,“给本官将她捆了,堵上嘴,若是陛下问起,本官一力承担。来京兆尹捣乱的人,陛下也不能包庇。”
到底顾忌凌画的身份,没说杀了,连太子都不敢明着说杀就杀的人,他陈桥岳一百个胆子自然也不敢。毕竟,陛下对凌画,是实打实的器重宠信。
京兆尹的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听话地上前,要捆凌画。
就在这时,琉璃站在大牢门口,清脆地说,“陈大人,宫里来人了,你确定你要绑我家小姐吗?”
陈桥岳一惊,宫里这么快就来人了?
琉璃看着陈桥岳,像看一个死人,“陈大人不信,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同是官身,但我家小姐连太子殿下都不敢轻易对她动手,你即便贵为三品大员,也没资格捆绑我家小姐吧?”
陈桥岳知道琉璃是凌画身边的高手,这个小丫头别看年纪小,但一身功夫可抵得过几十个大内侍卫,京兆尹的人虽然不是酒囊饭袋,但也拿不住她。
他冷着脸转身出了大牢。
随着他走出,凌画摆摆手,京兆尹的人让开一条路,她也跟着陈桥岳走了出去。
凌画边走边说,“陈大人何必呢?为了官职再升一级,就值得您这么拼命?”
陈桥岳脚步一顿,若是刚刚还觉得百分之八十凌画已知道是他做了什么,如今变成了百分之百,他攥紧拳头,“本官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但愿他的亲信顶用,能在这段时间给他抹平了痕迹。
凌画笑着叹气,“陈大人,我们都撕破脸了,你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知道不知道你做的事情是死罪?陛下饶不了你。诛九族的话,太子殿下也保不住你。”
陈桥岳心里摇头,不可能,陛下顶多罢了他的官。
凌画想着赌徒就算输,大约想的也是倾家荡产而已,没想过输一条命。但官场没有倾家荡产一说,有的是流放三千里,是诛九族灭满门,当然,赢的利益太可观,所以,才有人明知是火坑,为了赢,也要去跳。
她啧啧一声,“陈大人想的未免太简单了,陛下还正值春秋鼎盛,堂堂三品大员便被太子殿下收买,哪怕是亲儿子,陛下能坐得住吗?能不震怒吗?这江山还是陛下做主呢,轮不到太子殿下。陈大人,你是不了解官场?还是不了解东宫?还是不了解帝王?还是不了解天家的父子之情?”
陈桥岳脸色刷地一白。
凌画不介意再刺激刺激他,“你真的相信太子殿下会在你东窗事发后出手保你?青天白日的,陈大人做什么梦呢?对比三年前的太傅,你如今与太子殿下的交情,也就这一桩罢了,你还没实打实为太子殿下做过什么事情,只这一桩,就栽了,太子殿下可没什么怜悯心肠,他对废物点心都心硬着呢,不会保你不说,也不会保你的妻子女儿,你的族人,也不会保。”
陈桥岳猛地停住脚步,似乎一下子有点儿承受不住,一张惨白的脸透出恐怖的惧怕来,死死地盯着凌画,“你都知道?”
他此时也做不到再骗自己说他做的事情凌画不知道。
“知道啊。”凌画语气轻松,“所以,趁着还没见到陛下,陈大人不如与我做一笔交易,你帮我做一件事儿,我保你妻子女儿,保你陈家不被诛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