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虽然会享乐,江北郡王府夜夜笙歌,但是他并不傻,衡川郡灾情绵延千里的背后有什么腌臜事儿,他虽然不能十分确定,但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有江北郡王府做靠山的吴易,还有什么人能收买他挪动了户部拨款三百万两修筑衡川郡堤坝的银子?那无疑是比江北郡王府更大的势力更高门的府邸。
这后梁,比江北郡王府高门的府邸自然不少,但缺银子缺到暗中打衡川郡堤坝的主意,并且有这个胆子的府邸,却是寥寥无几。
他思来想去,也就一个东宫了。
若衡川郡堤坝冲塌的背后是东宫动的手,那么如今事情败露,因着吴易的关系,东宫岂不是要拉出来江北郡王府顶罪?
让他对上萧泽,他没有丝毫胜算。
这些年,能与萧泽一较高下争斗不休的,也就是凌画了。
凌画柔弱的肩膀,挥出的利剑却是有劈天震地之能,这些年,他与凌画也打了数次交道,但有这个面子情不够让凌画帮他。
他知道凌画要什么,所以,今日来,就已下定决心,只要凌画肯帮他度过这次难关,江北郡王府唯她马首是瞻。
面子情不够,整个江北郡王总够了。
萧瑾说完后,本以为凌画会一口答应,但是他没想到,凌画没说话。他心下一下子没了底,试探地问,“整个江北郡王府唯你马首是瞻,还不够吗?”
更何况,你本来就与东宫争斗不休,反正一人也是要对付东宫的,多一个江北郡王府,难道不好?
都是明白人,这话他没直接问出来。
难道衡川郡的事情棘手到凌画不愿意出手救江北郡王府?
凌画摇头,给与他肯定的回答,“江北郡王府自然是够了,郡王爷心意很诚。”
萧瑾一下子如吃了一颗定心丸,“那你的意思是?”
凌画笑,“江北郡王府不必以我马首是瞻,以二殿下马首是瞻就是了。”
萧瑾猛地睁大了眼睛。
凌画这句话的意思是间接地告诉他,她扶持的人是二殿下萧枕了。早先真是一点儿风丝都没透出来,也没让人看出来,若是他今日不说,他还猜测,她这么与东宫不要命的对着干,扶持的人是谁呢?难道是四皇子或者五皇子?再或者是更小的刚出生的小皇子?
二殿下萧枕,实在是平平无常,不见出彩,除了这一次陛下下令让他与户部尚书一起前往衡川郡彻查灾情并赈灾外,一直以来在朝中如个透明人一般,据说当日早朝,陛下下旨时,二殿下萧枕还不乐意去衡川郡,还是陛下强行下的命令。
他是真没想到,凌画扶持的人是萧枕。
他看着凌画,这么个聪明人,从接手江南漕运以来,一直不曾掩藏自己的本事和聪明,她会选一个不聪明平平无奇没有丝毫争储能力的人来扶持吗?
难道二殿下萧枕一直以来在外人面前的印象都是装的?用来麻痹太子和朝臣甚至麻痹陛下?
毕竟,举国皆知,陛下十分宠爱太子萧泽。这些年,东宫的权利实在是太大了,陛下虽然一直以来都有制衡,但是也并未如何限制太子的权利,近几个月来,太子惹怒了陛下,才被关在东宫闭门思过。
他心里汹涌了好一会儿,才出声,“这里是凌家,左右话传不出去,凌小姐不妨说明白些。”
凌画微笑,“郡王爷是聪明人,何妨用我说的更明白?我唯二殿下马首是瞻,郡王爷若是想救自己,江北郡王府以后与二皇子府就是一家人,与我就是自己人了。”
“二殿下他……一直以来是藏拙?”萧瑾觉得这话说的够明白了,他懂了。
凌画轻叹,“太子殿下自小被立为储君,陛下宠爱,二殿下因为出身在端妃的肚子里,无宠爱不说,也无母族相靠,若是不藏拙,怕是早没命活到今天了。”
萧瑾点点头,这话自然是不虚,二殿下的处境,从小到大,就没变过,陛下不喜二殿下,人尽皆知,都知道是因为冷宫里的端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