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画一边享受着宴轻亲手伺候,一边听着琉璃说昨儿的经过以及结果,听到萧泽有据说是证据的黑册子递给皇帝,皇帝没问罪她,反而强硬送萧泽回了东宫命三千御林军看守,又罚了萧枕闭门思过后,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宴轻不太满意,“曾大夫说了,你要好好养伤,不许操神。”
凌画小声说:“我伤的不是脑子,稍微操神一下,也无碍的,哥哥你别听曾老头吓唬你,他就会唬人了。”
宴轻没办法,知道她放不下心,不言语了。
琉璃看了宴轻一眼,稍微收敛了点儿,“昨儿我们与二殿下一起商量,都在猜测太子给陛下的是什么,但一时半会儿,也猜不出来,因为陛下分毫没露。”
凌画道:“无非是我收服三十六寨的消息暴露了,被萧泽拿捏住了把柄,亦或者是我月前去凉州的消息泄露了,萧泽参我勾结周武,收买凉州军,再者就是我与岭山的关系,这个更严重点儿。”
琉璃立即说:“二殿下也是这么猜测的,但东宫被御林军封锁,咱们的人进不去,里面的安插的人也递不出消息来,一时半会儿,还真说不准是哪种,总不能是所有的都暴露了吧?”
“都暴露不至于。”凌画一碗粥下肚,力气恢复了不少,说话也似乎有力气了,分析,“若是温行之让人背后撺掇萧泽昨儿突然当街杀我,那么,温行之必然有后手,所以,萧泽手里的证据是温行之的人给的话,那温行之筹谋此事,应该不是一日两日了,而我收服三十六寨是近日的事儿,所以,怕不是这桩。温行之远在幽州,还得不到这么及时的消息,我猜测,不是我去凉州的事儿,就是岭山的事儿,这些年,我送给岭山的供给,若是温行之认真查,还是能查得到的。”
琉璃立即说:“没错,当初二殿下去衡川郡治水,半途被人劫去岭山,就是因为温行之暗中搞鬼,岭山王子孙多,真是坏事儿,就算叶世子将那些人都收拾了,但也不管用,温行之早通过岭山有野心的那群人暴露了您,对小姐和岭山的关系了如指掌了。”
她有些担心,“陛下秘而不宣,压下了此事,是不是要准备一举收拾您啊?”
凌画认真想了想,“那就看陛下觉得收拾不收拾得了我了。”
她与宴轻早先想的不谋而合,想着陛下总要顾虑下吧,萧泽明显不是继承地位的那块料,太让人失望了,陛下难道经过了昨儿的事儿,依旧不对他心灰意冷?这样一来,没了萧泽,便要考虑萧枕。若略过萧枕的话,其余的小皇子,有哪个值得培养?要费心培养?这些年,她与萧泽斗,但背地里,也不是没有钳制其余那两个小皇子的母族,她敢保证,绝对不会出现他们费心扒拉下萧泽后,让其余除了萧枕之外的人被扶持起来。
所以,若是陛下真看的明白,便知道,如今除了萧枕,他没得选。
而萧枕,既为她敢在昨儿对萧泽下那般重手,陛下就该明白,若是动了他,萧枕首先不干,他这个人,也等于只能放弃了。但若是放弃他,那后梁江山,可还有人继承?
就算选个小的上来,那也要有人扶持吧?也需要十年成长,还需要他有本事能坐得稳将来的位置,能让后梁不倒,延续下去。
哪那么容易?
所以说,陛下家大业大,失了自小培养的萧泽,他若是不想愧对列祖列宗的话,只能选萧枕。若选萧枕,无论她做了什么,只要不是谋国害社稷,便不能动她。
凌画想着想着便笑了,感慨,“看来我这一回遭难,怕还是一桩好事儿了。我大约还要感谢温行之和萧泽。”
琉璃恨恨,“小姐感谢他们做什么?我现在恨不得他们去死。”
凌画道:“让萧泽死容易,让温行之死可不容易。”
她心情有点儿好,觉得他们不死也没关系,反正陛下如今没得选了,琢磨片刻说,“让云落将言书喊来,我与他说几句话,让他今夜便回京去二皇子府。”
宴轻看着她,“担心萧枕担心你?所以,你刚醒就迫不及待给他报信?”
凌画攥着他的手,轻微地晃了晃,“他昨天被吓死了,身子一直抖啊抖的,我有血都憋着不敢吐,还是赶紧告诉他吧。另外,我大约是猜出来陛下因为什么了。所以,想着告诉他一声,让他别乱猜岔了道,陛下让闭门思过,便好好思过,等我养好伤,一切再说。”
宴轻闻言也没法与她计较,昨儿他来时,萧枕顶着寒风守在屋外,那自己都快把自己溺死寒风里的样子,他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凌画能一直顶住没喜欢萧枕,也是她过于有原则了。
他对外喊,“云落,去喊崔言书过来。”
云落应是,立即去了。
崔言书很快就来了,他本来也有话跟凌画说,但是宴轻来了后,他们被凌云扬喊走,也只能留了人家夫妻两个人先说话,他们都靠后,如今听闻凌画喊他,赶紧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