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初连连点头,又躬身行大礼,“多谢嫂子,此事就仰仗嫂子了。”
有了凌画应承,程初心里着实放下了一大重担,他这才有了心情找宴轻说话,“宴兄,初三那天得到消息,吓死我了,你是不是也被吓坏了?”
若是搁以前,宴轻一定摇头挑眉冷哼着说一句“我被吓坏什么?”,但是如今,他却说不出来了,他是真的被吓着了,有那么一刻心脏是骤停的,他点了一下头,说了三个字,“可不是?”
程初看看凌画,又后怕地说:“听说嫂子被东宫的人一剑刺中心口?如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是嫂子福大命大。”
不等宴轻说话,他又说,“萧泽真是疯了,他怎么突然就得了失心疯呢?”
以前他是不敢这么骂萧泽,如今敢了,他都不是太子被贬为庶民了,他随便说也没有人传到萧泽耳朵里治他的罪连累他家了。
“估计是小鬼催的。”宴轻没兴趣说萧泽,对他挑眉,“你还有心情关心萧泽?不是应该关心关心你家里吗?”
程初后知后觉地愕了一下,想起了这事儿,他家是太子从属,虽然不参与重要事情的重要人物,是给东宫送银子的那种从属,但太子倒台,他家也会被牵连的吧?
他家以后在京城还混得下去吗?
他不想离开京城啊。
于是,他立即又转头求凌画,“嫂子,我家……”
宴轻瞪眼,“什么都求我夫人,你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程初顿时闭了嘴,他也觉得自己有点儿脸大了,他苦兮兮地转向宴轻,露出讨好的表情,“那个,宴兄,我这不仗着你我兄弟多年情分,才有脸跟嫂子开口的吗?”
宴轻翻了个白眼。
凌画想笑,程初能在宴轻身边坐稳头一号兄弟的位置,显然这人是讨喜的,宴轻既然主动问了他家,自然也不想他家被东宫连累,她看了宴轻一眼,笑着对程初开口,“你家除了以前给东宫送银子,也没受萧泽器重,东宫派系就算被清算,只要你家没犯大案,在京城留个容身之地还是有的。”
程初立即保证,“我家就给东宫送银子,绝对没犯大案,前太子看不上我家,用银子时,给银子就成,其余时候,都不带我家玩的,我爹为此私下里生过很多次闷气,但既然上了东宫的船,也没办法,才一直忍着。”
凌画颔首,“这就好办了。”
程初听她这话音,就是答应了,他又行大礼,“谢谢嫂子。”
宴轻伸手一把将他捞起来,“行了,人你既然看完了,可以走了。”
程初:“……”
他还想再说会儿话的啦。
“她要养伤。”宴轻补充,“大夫让静养。”
程初闻言立马走人,“很是打扰嫂子了,我这就走。”
他说走就走,很是利落,走到门口,见宴轻站着不动,他回头可怜巴巴地问:“宴兄,你就不送送我吗?咱们多日没见了啊。兄弟们都怪想你的。”
宴轻想说我不想你们,但还是抬步跟着他走出房门,“成,送送你。”
宴轻送程初走出凌画的院子,程初左瞧瞧,又看看,面上很是感慨万千,“宴兄啊,当初我花了十万两银子买一块入山赏海棠的牌子,那时在栖云山住了三日,后来走时我还很舍不得,谁知道如今我不用花银子买牌子,就能上栖云山了,真是三生有幸。”
宴轻:“……”
对,他不提醒他,他还忘了,当初他其实不太想卖那块牌子的,才报了十万两银子,谁知道这傻子宁可花光他手头的现银也要来栖云山赏海棠,以至于后来他虽然靠着卖诗集赚回来一半,但也折进去一半,再后来,他家里因给东宫送银子掏空了大半积蓄,减少了他的零花钱供给,他给他妹妹买个生辰礼,还找他借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