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远没到两人交谈的合适时刻。
他不想李鸿儒破坏到安市城,但渊盖苏文又想清楚更多的机密。
相较于前者,渊盖苏文选择的是后者。
前者或许还有机会修复,但后者则难有可能再找到知晓相关机密者。
踏足越高,胆子便越小。
往昔还少有觉察,待得修为登高,又掌控了大权,荣耀集于一身后,渊盖苏文亦是觉察出一丝异样。
不论他如何天资和气运不凡,他似乎只是一只台前的蚂蚱。
越不知底细,心中便越容易产生恐惧。
张仲坚嘲笑的没错。
他胆子确实小了一点。
但只有胆小者才能步步过河,生存到最后。
他的上位史就是如此。
个人的认知各有不同,渊盖苏文觉得自己的行为无可挑剔,再难有人比他做得更好。
若是他知晓得多一些,行事有了分寸,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忐忑。
渊盖苏文转着飞刃,脑海中无数念头不断闪过。
与对面的张仲坚并无不同,他亦有着难于想象的艰难,甚至于他还需要面对着大唐这尊东土的庞然巨物。
相较于大唐,句骊国太小了。
再多的天险也难阻碍对方不断的行进与攻伐。
句骊国一国的面积,只是大唐一州一郡之地。
他能打仗,能借力,但没可能一次一次的抵挡。
大唐折腾得起,句骊国折腾不起。
句骊国往昔在大隋征战时占了太多便宜,捡了对方不少家底。
渊盖苏文隐隐抓住了什么,但他又难于完全抓住。
他看着远处的张仲坚,只觉对方身上似乎隐藏了他想知道的答案。
两人各有心思时,只见漆黑如墨的尸莲根须汁水不断变淡,渐渐恢复到清澈。
这让两人眉目有着极度的警惕。
在这个时间点,李鸿儒或许会借助金遁术躺着出来。
这是他们争夺的一个关键点。
但凡能对张仲坚的后辈形成钳制,对方便不得不吐露部分真实。
渊盖苏文持着飞刃,脚步有着不断的踏近,待得张仲坚脑袋稍抬,他又后撤两步,若对方低下头去,他又有着行进。
来回反复的拉扯,也存在着来回反复的试探,渊盖苏文最终站在了对方百米之处。
他轻轻笑了一声,似乎有着某种得逞的小胜利。
但凡一步步压进,张仲坚便会步步后退,直到难于坚持,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
他踩踏着自己的节奏,张仲坚亦是摸紧了刀柄。
两人都难于确认李鸿儒什么时候钻出来。
两人相互对峙时,只见这处渐渐化成泉眼的区域处水流猛然一涌,宛如喷泉一般冲了出来。
喷泉之中,一个小小的人身迅速变大。
饶是张仲坚也没想到,李鸿儒预备着金遁术的逃生方式,但并没有用上这种方式。
当地脉不断收缩,李鸿儒将自己身躯硬生生缩小钻了出来。
这让张仲坚一口气顿时松了下来。
“着!”
在他的对面,渊盖苏文脸上稍有失色,手中的飞刃随即朝着李鸿儒弹射而出。
“贼子,你敢!”
身体虽有将要崩溃的老迈,张仲坚毫不犹豫爆发出了自己猛烈的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