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留下的《浮屠刀法》,菩提达摩连连翻了数页。
往昔足以自傲的武学,待得他如今再度翻看显然又是另外一番感觉。
这如同学生时代绞尽了脑汁,认为自己写出了鸿篇巨制,待得再过上一些年去看,只会吐槽‘那是什么鬼,真是我写出来的’。
菩提达摩此时同样如此。
翻看着这册百余年前创新的刀法,他张了张嘴,只觉刀法难于入眼。
“浮屠刀法只是我一时心血之作,便是这名字都是取佛陀之意,只是一个佛陀的刀法罢了”菩提达摩摇头道:“我如今再度观看不免也是不忍直视,难于详细探讨!”
“大师这刀法还是极好的!”
听了菩提达摩的话语,李鸿儒一时不免也是愕然。
浮屠刀法虽然有一些毛病,但这是他当前所见的上好刀法,便是张仲坚曾经也赞叹有佳。
对李鸿儒而言,浮屠刀法的劣势在于需要他动用黄庭三宫模拟三脉,而缺乏七轮,让威能难于呈现到最强。
李鸿儒不免也想改换到武魄修行,看看这册刀法到底能强到什么地步。
“此刀凶险,存身不正,修行者难有善终可言,不学也好”菩提达摩摇头道。
“只是有些脱力而已,适当用用还是不错的!”
若是没干掉别人,就轮到别人干掉自己。
使用《浮屠刀法》有些类似于赌命。
这总归赌着赌着,命也就赌没了。
“再说了,您有善终啊”李鸿儒劝诫道。
“我不算善终”菩提达摩摇头道:“若是善终我岂能来找你!”
作为一个婆罗门的佛陀,菩提达摩进入长安城是心惊胆战的。
大唐朝廷和婆罗门交恶,偏偏大梵天又要他送信询问,这事情不得不来。
菩提达摩觉得自己没有善终,善终的佛陀不应该来干这种活。
他摸着胡子拔了好几次,一把胡须被他拔掉,随后又顺手栽了回去,显然是有着些许头疼了。
“我听闻你们这个洛阳城也在修什么阵法,若是镇守洛阳的都督针对小僧,小僧也很头大的呢”菩提达摩低声道:“毕竟小僧现在的实力是真的有限,逃命都很可能逃不掉!”
“您对危机还是很敏锐的,肯定能保平安!”
李鸿儒捧场了一句。
洛阳临时都督阎立本在唐皇身边当马仔,此时老老实实,一句话都没开腔。
这位佛陀的安全性还是有很大保障的。
但若是扯出一些什么不该扯的事情,李鸿儒觉得对方确实有点风险。
但凡李府中的人齐齐出手,菩提达摩必须得跪。
也不知是说菩提达摩具备了应对危机的敏锐感,还是说这位佛陀如惊弓之鸟,一有风吹草动就提前走人。
见识过对方在万佛山走人的干脆利索,李鸿儒也不知如何说是好。
但两人最好能说一些正常话。
相较于牵涉到婆罗门的事件,探讨修炼学什么的显然是最安全了。
他和菩提达摩来回推让了《浮屠刀法》一番,这倒是让唐皇有了一些兴趣,伸手将这册典籍取了过去。
“这位贵人?”菩提达摩开腔道。
“贵人可能对刀法有点兴趣,你就随便谈一谈,咱们也聊聊刀法,以这册《浮屠刀法》为起点引申探讨”李鸿儒道。
“好吧!”
如同文人探讨修行,东土的探讨向来是着重于一个点,由点引发面,再到诸多层面的交流。
菩提达摩对这种事情不陌生。
只是相较于他往昔的座上宾,眼前的李鸿儒显然低了一档。
他随意开口叙说,不乏提及刀法中某些精要。
待得叙说上十余句,唐皇的眼睛微微有些发亮,陶依然则是侧目,将凳子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