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万里的西昆仑大雪山,将世界分割成了两部分。
一侧的泥婆罗国苦寒草寂,另一侧的吐蕃国水草丰盛。
车队从西昆仑通道中,所见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通道出口处,一个小型兵团将车团团团围住,又有人提着马刀,目光阴鸷,不断查看着使团车队上的贵重之物。
“尔等吐蕃疆域之国,居然拦截我们唐国的使团,你们妄念不小?”
即便处于六月下旬,又有李鸿儒带路,通行西昆仑大雪山也花费了整整三天的时间。
处于冰天雪地中冻上三天,即便身体强壮也冻得浑身发紫,少有什么战斗力。
李鸿儒扫视了后方车队的人马一眼,又看向驻守西昆仑大雪山通道的吐蕃军团,他的眉毛微微挑了挑,随即有开口的斥责。。
“果然是唐国人!”
随着李鸿儒开口斥责,军团中,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顿时满脸红光,眼中多了几分贪婪之色。
“达延莽布支大相正率领军团和大唐军团交战,你这个大唐使团来得正好”大汉叫道。
他叫喝一声,手中的马刀一扬,做了一个向下的动作,随即狠狠抽了坐骑一鞭子。
这让李鸿儒眼皮一眨。
“杀光他们!”
“全使团戒备!”
大汉的高喝和李鸿儒的吩咐几乎有同时的开口。
只是瞬间,这个并不大的区域兵刃相见。
鸦九剑从袖中抓入手心,李鸿儒的身体已经如大鸟一般凌空而起。
“杀杀杀!”
马车之中,鸠摩罗红口中怪叫,双眼发亮。
跟随李鸿儒等了许久的打仗,他没想到此时此刻就有机会。
李鸿儒说了很久的世界和平,但下手时可没有丝毫犹豫。
这让他大脑瞬间就进入充血状态。
漫天红色映入眼中时,鸠摩罗红的火尖枪抓入手心,小小的身影随即穿梭进入了冲锋的马群中。
他身体矮小,长枪并不短。
但凡冲杀突刺,火尖枪必然插入纵马者大腿,又或一击让坐骑毙命。
“吐蕃国侵袭我们唐国了?”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李鸿儒飞纵凌空一击落下,满脸胡须的大汉马刀被他一击斩断,又有坐骑被强压毙命。
他长剑反转切过对方的喉咙。
鸦九剑的金光和黑暗中, 胡须大汉此前的贪婪与喜悦已经变成了惶恐。
他能感触到自己生命的离去。
他脑海中浮过往昔的诸多记忆时, 忽地又想起大相禄东赞的叮嘱。
“若看到一个相貌年轻的大唐人率团穿梭西昆仑通道, 不得有任何阻拦!”
他嘴中喃喃。
脑海中又浮过那副描绘极为抽象的画像。
画像上,一个简单的人形与眼前的李鸿儒不断重合。
当贪婪占据为数不多的智商时,他显然没有想起禄东赞的叮嘱与那副画。
十余年过去了, 再年轻的大唐人也会年老,他忽视了太多。
身体重重坠落在地上时, 他双眼茫然。
耳中李鸿儒的询问再度传来时, 元神紧紧一压之下, 他才含糊不清应了一声。
“达延莽布支大相在哪儿与我们大唐交锋?”
“大唐的关内道!”
李鸿儒再次重喝询问,大汉神智恍惚嘟囔了一声, 身体随即陷入了气力的竭尽,再难吐出半声。
“哼!”
李鸿儒冷哼一声。
对待朋友,他的剑是温和的, 可以做友好的切磋, 对待敌人, 他的剑是取人性命的凶器。
国度与国度难有永恒的友好。
他没那么多追寻答案的时间, 一剑落下就是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