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期期艾艾地道:“陛下当然希望竭力救治,只是御医们的意思是……意思是……保大还是保护小。娘娘心意已决,希望……能留着皇子的性命。”
朱棣暴怒,给了宦官一个耳光,气腾腾地道:“我有的是兄弟,却只有这一个娘。”
宦官被打懵了,可他却不敢回应,只是哆嗦着,大气不敢出。
邓千秋不由道:“只是胎位不正,不能顺产出来吗?”
宦官带着哭腔道:“是……大致是如此……这羊水……快要……快要干了……”
胎位不正,在后世并没有任何的问题,甚至对医院而言,不过是小儿科而已。
可在这个时代,说是致命也不为过。
因为强行将孩子取出,产妇极容易遭受感染,而一旦感染,再加上产妇的身心本就已是虚弱到了极致……几乎必死无疑。
那么想要保住母亲的性命,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完全不顾孩子的死活,直接生拉硬拽,那么……这孩子也就保不住了。
可即便以上两种情况,虽说有保大和保小的分别,实际上……依旧母子双方还是有巨大的,无法预料的风险,甚至出现母子都出问题的情况。
因而,此时的情况,已到了极凶险的时候。
邓千秋心里却想,若是依旧可以通过产道产子,唯一的问题就在于,其实是暴力地取出孩子之后,巨大的伤口感染问题。
若是能解决……那么也未必没有母子都存活的可能性。
只是他心里犹豫,这个时候……他可不敢多嘴。
可看着这皇子和公主们哭作一团的样子,教他心里控制不住的烦躁。
那朱镜静已从产房走了出来,此时正是伏在案牍上,抽泣得要昏厥过去。
这朱镜静并非是马皇后的亲女儿,而是其他的嫔妃所生,却是马皇后亲自养大,感情更是深厚。
邓千秋见她这样,本来就难受的心情,此时更浓重了几分,终究忍不住道:“其实……只要胆子够大……也不是没有一线生机。”
他此言一出,其实就后悔了。
朱樉几人方才还沉溺在各自的心绪里,却听到邓千秋这么的一句话,于是一个个如狼似虎地围着邓千秋。
邓千秋被他们布满泪意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最终幽幽叹了口气,像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咬了咬牙道:“就看能不能找到一个有胆量的人,在其他稳婆的帮助之下,将孩子取出来,这个人不但要胆子大……而且还不能是寻常人,如若不然,不免要畏手畏脚……”
朱樉直接大呼:“恩师,你来……”
这还是朱樉第一次如此痛快地叫恩师。
邓千秋却是吓得脸都绿了:“我……我怎么敢,不,我不合适,我是男人……这个人,非要能狠下心肠,我胆子也小。还有……只有真正顾忌娘娘的至亲……”
朱棡则是看向了朱镜静。
朱镜静收了泪,居然显得极为冷静,似乎她的骨子里,有着马皇后那样胆大的性子。
“怎么做?”朱镜静一眼不眨地看着邓千秋道。
邓千秋深吸一口气:“我想……还是先让御医试试看吧。”
朱棡大呼道:“来不及了,要死人啦,出人命啦……我的娘……”
邓千秋道:“需陛下恩准。”
朱樉已一溜烟的跑了,只留下一句话:“我这便去禀告父皇。”
邓千秋拧着眉头想了想道:“朱橚,你去取酒精来……还有你药方里的那些东西,尤其是剪子,要锋利!”
朱橚头也不回,转身便走。
朱棡急了:“到底怎么办,恩师,你倒是说啊。”
邓千秋道:“很简单,消毒,然后照着方法,拿着剪子,哪儿堵塞,就剪哪里……需得大胆心细……”
朱棡已是吓得要昏厥过去,一想到这场面,便觉得不寒而栗:“这……这岂不就是……保小吗?这不就是保小吗?”
对啊,保小就是这样保的,胎儿出不来,那就直接破坏产道……从而取子。
邓千秋看他脸都吓白了,于是忙道:“先别慌。原理上来说,确实是如此,这样做,必然要感染,照理来说,必死无疑。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取子之后,遏制感染的问题,除了消毒……还需得有许多的措施,即便如此,也依旧还是走一趟鬼门关。而且……需得胆大不可,可又需心细……否则,可能便要大出血了,说穿了,这就是一场赌博,可至少……九死一生,总比十死无生要好。”
顿了顿,接着道:“剪的时候,身边需得有两个经验丰富的稳婆来提点,可该出手的时候,不能手软,性命攸关,多耽误一会,都可能一尸两命。”
…………
明天开始慢慢恢复更新,老虎错了,不改烂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