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在上,这恐怕您还是要收,请听我讲述第三句。”三横求道。
“三横请讲。”周侗点头道。
“您自遣我下华山,嘱我为岳帅兄打造兵器。徒儿可谓是一心一意,忘我而行。这么说吧,从来没有为自己思想过片刻。徒儿为大宋可身陷囹圄;为岳帅可殚精竭虑;为妻家可置挚爱于千里之外;而为了心中最爱可以九死不屈!”
三横依然长跪,却放慢了语速,道:
“但是今番徒儿要违师命,为自己活上一次。”
三横此言,震得满室回声。
周侗闻言,不无震惊,遂问道:
“三横,你,你何出此言?”
三横作色道:
“恩师在上,徒儿今番要去金营寻仇。明知九死一生,但是一定要为沥重与阳泉报这个血仇。”
“那金贼哈米赤,作恶多端。遣其弟哈米赫杀害她二人。哈米赫虽已伏诛,但究其始作俑者,非哈米赤莫属。我便是要拼上性命,斩哈米赤于必死!”
“为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一言以蔽之,教汝之‘能’。但为师者断不能授汝之‘为’。”周侗闻三横言,复又颤颤巍巍地说:
“论‘为’,大丈夫生于世间,俯仰欲对天地。自当有所不为,有所必为。你去寻仇,并非违我之命。数年来我常自忖道,为什么金人屡犯宋境,杀人烧火,无恶不作。而宋人的最高誓言是要收复失地逐寇出境呢?”
周侗虽老,但仍然中气十足,道:
“为什么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只要不滥杀无辜,强掠他人土地,亦有何不可?!“
“这么一说,恩师是同意我去寻仇了,如此更加义无反顾!”三横眼睛中出现光芒。
“且慢,你有三句话对为师言讲,为师也有三句话于你。”周侗示意王三横平身,道:
”三横,你起来说话。
“谨遵恩师教诲。”三横起身道。
“非也,不是说教,只是希望。你早就不在华山荫护之下,自己创出天地。如是,为师所言,只是希望,你不一定非要遵从。”周侗衣带飘飘,不紧不慢道。
“那。恩师请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