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除了年纪偏大的姥姥,几乎全都站起来迎接,眼神毫不吝啬的在田田身上打量,看的后者脸上都快滴出血来。
母亲的兄弟姐妹共四人,除了舅舅是男性之外,其他都是女性,母亲排行老大。对于已经到来的舅舅,丁煜也是脸上挂着笑意,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
亲戚这种关系,都是越走动越亲,他从高中开始就住校,所以对于这方面有点忽略。
丁煜无时无刻不感受着田田的眼神轰炸,也想帮她解除困境,可自己现在也好不了多少,父亲在旁边坐着,舅舅开始异常关心的问东问西,根本脱不开身。
估计再有一会儿,母亲都能把她什么时候来大姨妈问出来,无微不至。
“嘎子…”一阵急刹车,随即就看院子里,牧马人车后扬起一阵灰尘,不用想,开车的肯定是三姨家那个略微嚣张的哥哥。
说是哥哥,其实也大不了几个月。
还没等走出门口,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叫喊声“哎呀我操,这破车我好像在哪见过?也是惠南牌照,一时间还想不起来了…”
“三儿来了,赶紧先进屋…”母亲对自己的妹妹很是热情。
三姨是最小的,而且家境不错,保养很好,与丁煜母亲站一起,反差极大。
“这个东西你先拎着,我从海南回来给你带的珍珠项链,等会儿进屋试试”像是刻意忽略丁煜一样,就是扫了眼,擦身而过,随即又问“谁家车放这了,赶紧让他挪走,磕了碰了的,再讹咱们犯不上…”
丁煜跟在人群后面,也进了屋,最基本的礼貌问题还是要做到。
“哎…丁煜啊,我听说你大学毕业了吧?现在在哪混呢?一个月多少钱…”哥哥叫刘琦,他一手插兜,另一手夹着烟卷,很不可一世。
按他的自己的评价就是:在惠南,别的不敢说,想要百八十人的画面,就一个电话的事!是的,混的非常好…
两人年纪相当,以前父母都忙的时候,都放在姥姥家,那时两人感情挺好,后来三姨夫生意成功,家搬到市里,关系也就淡了。
尤其是丁煜上高中时,这个便宜哥哥就已经辍学,整天勾搭一帮社会小青年,在学校门口蹲着,美曰其名:选美。
据说,现在还在学校门口蹲着呢,活的非常潇洒。
“几千块钱吧”丁煜皱眉答应一声,不愿意多说,听他的话就带有鄙视意味。
事实上,刘琦个人作风还是一方面,家里的影响也是极大的。
总有那么一种亲戚,永远比自己过得好一点,时时刻刻的好一点。
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时候,自己家过年吃饺子,三姨家每个月吃一次,后来生活转变,每天都能吃上饺子,三姨家已经吃腻饺子。
自己家也开始不怎么吃饺子的时候,三姨家又在农村盖新房,自己家盖新房的时候,人家又去城里买楼…
当然,这没有什么嫉妒的,亲戚嘛,谁不希望谁过得好,可是,这个三姨总是站在所谓关心的角度上,打着姐妹情谊说话,实际上却办着恶心人的事。
吃不上饺子时,她家有剩的馅拿过来。吃上饺子时,她开始送剩下的饺子,不吃饺子的时候,她拆迁的破柜搬到这里,自己家也盖新房的时候,她开始送旧衣服,美曰其名:干活穿!
如果按正常的角度理解,三姨是好心,在帮助嘛。
可亲戚之间需要的是这种?根本不是帮助,就是赤裸裸的炫耀,就差趾高气昂的指着鼻子说:别看你是姐姐,我他妈永远过得比你好…
有时候,亲人间的伪善比仇人还要可恨。
丁煜也是碍于母亲的面子,因为母亲常说的一句话:一奶同胞,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她不能那样…
母亲不傻,只不过愿意宽容自己的妹妹,仅此而已。
刘琦掏出烟,递给丁煜一支,吊儿郎当的说道“你尝尝这个,下面小兄弟给我的,据说是内供,给市里头头抽的…”随即瞟了田螺一眼“这妹子是谁啊?模样还行,腿也挺长,就是瘦了点…”
丁煜没接烟,可能是与张宇豪在一起时间长了,他很看不上这些混迹在社会最底层的小混混。当然,也不能说鄙视,而是这些人根本不想想为什么自己会是最底层。
“我女朋友,田螺…”平淡的回了一句,随即走进屋。
三姨已经坐到炕上,正拿着珍珠项链往母亲脖子上带,母亲一脸笑意,他也就没多说,这破东西,在海南那地方几百块钱能买一堆…
“小煜啊,看看你妈带项链好不好看?珍珠的,我都是挑最大个买的…”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略了田螺的所在。
“挺好,我妈带什么都好…”丁煜听她说话很不舒服,但也得保持应有的尊重,回头拿过一张凳子,示意田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