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可以说变得越发清晰,原本矗立在惠南的各方势力,死的死伤的伤,就剩下丁煜和刘飞阳两人,而现在的刘飞阳,也是孤家寡人一个,面临着手下没人可用的尴尬境遇,他想和现在的丁煜斗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即使现在下面的人还不能说成是丁煜的中坚力量,但是要吞噬他,非常容易。
尚垠自从在山庄上出现走后,到目前为止就在惠南市出现过两次,第一次是要把公司变卖,这种场景在不到三个月前出现过,发生在丁煜身上,那时他还在住院,都是诗蓝一手操办!第二次就是,有一位商人有心接盘,两人磋商过后签订合同。
事实上,他现在和丁煜的处境极其相似,兜里踹着巨额钞票,也可以说腰缠万贯,但是手中没有实体,脚下的惠南土地也没有供他栖息的土壤,是远走他乡还是秣兵厉马,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和那位商人签订完合同,脸上与丁煜搏斗时的伤已经痊愈,他仍旧穿着白衬衫,胡茬很长,头发也有段时间没整理,看起来有几分颓废,嘴里叼着烟在街上漫步,从泗水区走到天河区,足足花了两个小时。
这里的大街小巷他都熟悉,甚至能准确的叫出每个不起眼街道的名字。
这里给了他太多太多的回忆,抬起手抚摸身旁有腰粗的柳树上,上面粗糙的树皮让他感觉更真实一点,仍旧记得,自己第一次拎起刀喊打喊杀的时候,这里的树才有大腿粗,转眼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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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一弯,坐在马路边上,看着过往的车流,眼神透露着看透世事的沧桑。
他还有退路,远在欧洲的馨曼正期盼着他归来,那里有蓝天白云,还有奶牛牧场,只要他想,生活给他的是无忧无虑的后半生。
坐在这里直到路灯亮起,他吸了整整一盒烟,胡茬也像是长出来几分,让他嘴的一圈看起来更黑了,他低头看了眼脚下的烟头,然后站起来,消失在街道末尾…
时间一晃过了半个月,已经来到九月中旬。
冬天有倒春寒,夏天也是如此,对于东北来说,九月中旬已经是夏天的尾巴,过了十一就开始有零下。
可就是这几天,格外炎热。
刘飞阳作为明眼人他非常清楚,尚垠倒下了,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心里有股兔死狐悲的凄凉,更带着繁华落尽的感慨,他站在窗台前,默默的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这一段时间以来他的生意没受到任何打压,都按照原本的步调正常前行。
有些东西他知道自己触碰不到,也就没伸手。
专家组在惠南市已经这么长时间,各种数据测绘也差不多得出结果,按照行程这几天就要离开。
在这之前的一段时间,都是丁煜在陪同考察,市里貌似对这个专家组指定的人选也没有什么争议,至少现在还没表现出来。
“叮铃铃…”
放在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他扭过头,那手机散发着幽暗的光,迟疑两秒,随后走过去接起来。
“喂…”
“阳哥,是我!”对面传来了一个被刻意压低的声音。
刘飞阳听到这话,神情瞬间紧绷起来,没有应声,立即挂断电话,随后关机把手机卡拿出来,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新的手机卡按上,又给那个号码拨过去。
响了两声之后,再次传来刘观称的声音。
“你在哪呢?”他走到门口,把门锁上问道。
“滨海!”刘观称在一个幽暗的胡同里,穿着不知从哪里买来的大衣,说话间又把衣服勒紧的说道“就渡口这,老家这边我熟悉,丢不了!”
“…”刘飞阳隐隐约约能听见风声还有海浪声。
“徐世凯不是我杀的!”刘观称等了两秒之后,这才开口,虽然他知道这事已经成为定局,可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想要翻案。
“我知道!”刘飞阳犹豫半天,这才开口回话。
他的犹豫并不是因为案件本是,而是他想说,没有必要解释了尚垠已经垮台,可是一想到说出这话,这个小犊子肯定会回来,与其让他回来送死,还不如让他在外面胆战心惊的逃亡。
刘观称眉头微微皱起,他已经走出胡同,正对面就是海面,距离大约二十米左右,这里属于未开发海域,所以怪石嶙峋。他听出刘飞阳语气有些不对劲,想了想问道“阳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事,别多想,到时候想办法弄个卡号,发到我这个手机上!”
刘飞阳还在隐瞒,有多年城府的他本不应该如此轻易让别人听出情绪,奈何在这平淡的日子里,没有一件事能让他高兴的起来。
“有事你就说!”
“呵呵,真没事…行了,通话时间太长容易被别人发现,你先好好呆着,别忘了给我发卡号,等惠南这边风声过去之后,我想办法给你运作一下…”刘飞阳说完,挂断电话。
另一边的刘观称已经走到海边,海浪打在礁石上激起阵阵水雾。
他知道不对劲,如果正常情况一定会笑骂着说:小犊子滚蛋…如此心平气和的讲,绝对是除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