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时分,区公安局灯光闪烁,亮如白昼,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呛得几个女文员,直咳嗽。
韩宗胜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红彤彤的眼睛,好像饿急了的红眼兔子,身上的衣服,泛着霉味儿,不是他不爱干净,实在是时间紧迫,明天就是他立军令状的最后期限,如果没有抓到彭帅帅,他穿了几十年的这身警服,怕是真得自己拔了。
哪怕是上司不同意,他自己也会这样做,他觉得,这是他从警几十年的耻辱,警察的神圣,不容亵渎和玷污。
“都吃饭了么?”他举起手掌,胡乱在嘴角摸了两把,冲着下面的下属问道。
下属回答:“吃了。”
看着下面一张张因为熬夜而变得憔悴不堪的面容,他心底一紧,站在台上,面色严肃:“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现在咱们连罪犯的影子都没摸到,你们说,该咋办。”
老罗沉声说道:“高速路,国道出口,早就被我们封死,哪怕是下属的县乡,也都发了协查通告,通缉告示更是遍布大街小巷,他人肯定还在辖区。”
最近八里道因为两起众所周知的命案,闹得沸沸扬扬,一是哈曼酒吧纨绔之死,一是小凉在酒店嫌疑犯连捅几十刀,两件案子,给了当地公安很大的压力。
上面的电话,是一天接着一天打过来,督促办案,给办案人员留下了不小的心里压力。
“都知道他人还在辖区,可在哪儿?”
韩宗胜站在台上,双手将会议桌拍得当当作响,他并不是觉得对不起哪个领导,而是对不起人民,穿上这身警服那天,他就发誓,要抓尽所有罪犯,还人民一个朗朗晴天。
如果彭帅帅不能归案,那他的一世英名将毁于一旦。
辞职了,他老婆孩子的生活就没有了保障,岳父的病情也得不到有效遏制。
所以,他很着急。
他一发火,下面的人,顿时沉默,不敢说话,也找不到话说,撒外外围的民警一直在搜查着,这群经营,每天都在将消息汇总,可就是找不到人。
“哎……”
他刚刚叹息一声,电话就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电话,皱着眉头,直接挂断。
可电话再次响起,他抓起电话,冲着老罗说道:“你先主持下,我去去就来。”
来到走廊窗口,他看了一眼号码,觉得不妥,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将门关上,在电话即将挂断的那一刻,接起了。
“什么事儿?”韩宗胜直接说道,声音清冷。电话是张海龙的,这小子上次送了点钱,肯定找自己办事儿呢,所以,他很不高兴。
“呵呵,我的韩哥,啥事儿啊,这么大火气。”我坐在龙升的办公室,揉着有些发麻的神经,笑嘻嘻地问道。
因为决定没有去现场看看,所以一直在开会,脑袋很受伤,瞬间感觉脑容量不够了。
“有事儿说事儿,我没时间跟你扯犊子。”
我笑道:“韩哥,老人的病情怎么样了?”
老韩一愣,随即恶狠狠地冲着电话低吼道:“张海龙,你别以为送了点钱,我就会帮你这个黑社会大哥,我告诉你,钱,我肯定会还你。”
我挠了挠鼻子,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仿佛无意地问道:“听说你好久没回家了,最近在抓一个案犯呢?”
韩宗胜当时心底一沉,随即拔高音量:“你知道他在哪儿?”
我心底一喜,暗自庆幸,大大咧咧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我一个工人说是乡下看见了,和通缉上面的照片很像啊。”
“你确定?”
“确不确定,这不得你自己却确定么?”我笑呵呵地看着外面站着的王璇,这妞儿是等我吃饭呢。
“……”韩宗胜咬着牙齿,没有说话。
我继续说道:“反正他们都说,很像,你要信我呢,就去看看,不信我呢,就当我没说,呵呵,美女找我吃饭,先挂了昂。”
接完电话的韩宗胜,站在办公室,点上一支烟,他在思考我的话语的可信度,一支烟过后,他拉开房门跑了出去,冲进会议室喊道:“一组二组跟我走,其他人员留守。”
“咋啦局长?”
一个青年哑然失声问了出来。
老罗狠狠瞪了他一眼,看了韩宗胜一眼,眼珠子深处闪过一丝好奇和欣喜,连忙喝到:“没听到局长的话吗,一组二组,准备出发。”
三分钟后,十几个人,开着三两私家车,驶出了公安局大院。
一个小时后,某个不知名的乡村,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