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幢洋楼的院子里,摆放着一张摇椅,一个青年躺在上面,扣着脚趾,对着阳光,扯着上面的死皮,很是埋汰,不时,还将满是脚气的手,拿到鼻子上,问了又问。
“草,你一天天的不干正事儿,那玩意儿能抠出来钱啊?”一个中年,端着复古的茶杯,站在门口,呵斥了一声。
“我说老朱,你能不能不每次看见我就吼我,我上个月往家拿的还少了啊?”朱小屁转头看了一眼中年,顿时不满了:“这个家,没有我,可咋整。”
那惆怅的样子,看在中年眼里,差点让他暴走:“别人家的孩子,都知道出去挣钱,就你,成天在家扣脚板。”
“他们?哼哼……一年还没我一月挣的多,算个屁啊。”
“哎呀,好了好了,都吃饭吧。”这是,朱小屁的母亲,端着菜肴,招呼爷俩上桌。
可这两人,没吃一会儿,就吵吵几句,整的他母亲相当心烦,他将碗筷一下放在桌面上:“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
“草,你们吃吧,我不吃了。”朱小屁的父亲,那可是相当任性,明眼人一看,朱小屁的性格,绝对是遗传下来的,俩人,根本不用去做DNA,就知道是亲生的。
老朱走到,朱小屁扒拉了两筷子,也没有了胃口,放下碗筷,就准备回到院子里,继续他的抠脚大业。
“诶,儿子,先别走。”母亲招呼了一声,朱小屁又坐了回来:“咋地了?”
“你还有钱没?”母亲满面愁容地问道。
“不是,妈,上次我不给你拿了钱么?”
“这不是给你大伯了么,他家修房子呢。”母亲答道。
“那也不对啊,我后来又给了你钱啊,咋地,你们给老朱买啥项链了啊?”朱小屁不解了,这人虽然在外面有点无法无天,但绝对顾家,他在外面,不管用啥办法挣来的钱,回到家,一古脑的给自己母亲,还算是孝顺了。
“哎呀,你大舅家不是做生意赔了么,你表哥借钱买了辆车,准备跑运输还债啊。”母亲再次回道。
“啊……”朱小屁眨巴眨巴眼睛,问道:“那这次谁又要借钱啊?”
“你大伯房子修好了,你表哥不是结婚么,彩礼钱,还差点。”母亲有些难为情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些心痛。
上次儿子一下拿回来十几万,钱不少,至少在这个村子里,很多人,两年都挣不到这些钱,自己的儿子,出去几天,都能拿回来十几万,她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她记得很清楚,上次儿子回来,每天晚上,疼的在床上直打滚,问啥他也不说,自己只能在夜里,偷偷地抹眼泪。
造孽哟。
“妈,他是不是拿咱家当提款机呢?”朱小屁当时就炸了:“他修房子,我给,结婚还借,我家是提款机,也没这么整的啊。”
“哎呀,你表哥三十好几了,好不容易说个姑娘,你大伯来找了两次,你爸把上次买的金链都当了,还是不够。”
“啥玩意儿,老朱把金链当了?”朱小屁腾的起身,看着自己的母亲低吼:“他能不能把爱面子那点毛病改改?全村人叫你一声朱大善人,能咋地,那玩意儿,还能让你吃饱饭啊?”
“哎呀,你小声点。”母亲皱眉制止。
“不是,我就不明白了,这些年我挣那些钱,你们都借出去,可收回来的有多少?”
“哎呀,喊你别喊,你没听见啊。”母亲忙到:“你爸也是没有办法,你大伯来找了几次了,马上就迎亲了,彩礼钱都没凑够。”
“哎,他啊,早晚自己给自己作死!”朱小屁咬牙回了一句,拿起大红色的外套,就往外走。
“诶,儿子,你上哪儿去?”
“我能去哪儿,帮他找面子去。”朱小屁,头也没回,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哎……造孽哦。”母亲只能无声叹息。
周末这天,兄弟KTV正式开业,鼓乐队,演艺公司,宣传车,一应俱全,声势浩大,一辆辆载着妹子的三轮摩托,行驶在郊县的大街小巷,手上举着兄弟KTV的牌子,似乎要一统郊县夜店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