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远抱着红袖,无暇细细体会软香在怀的感受,一路冲出酒庄石门,朝葡萄园方向的矮墙冲去。这堵墙对于他而言,太矮了,即便身上多一个人的重量,也是一纵而过。把身后安保人员杂乱的吆喝声甩在墙内。
敞篷老爷车旁,两名西服壮汉斜挎着自动武器,正在检查后备箱,被箱盖挡着,暂时没注意到他们的到来。红袖从杜远怀中跳下,两人极有默契地一左一右,绕过车子两侧,红袖手按高高翘起的后车盖,向下猛砸!这老爷车的钣金极厚,砸在弯着腰的二人脖子上,颈椎登时全都错了位,两只下巴一齐磕进车厢里,挫伤了喉结。杜远还策划着怎么左一拳右一腿,人家已经搞定了。他禁不住一伸舌头——这姑娘可真够暴力的。小野猫,俺喜欢!
杜远将两位暂时昏厥的壮汉拖到一边,红袖已经发动了车子。他急忙跃进副驾驶位,屁股被硌了一下,摸出来一瞧,是阿雅的罗盘。车子已经开起来,他向正在急打方向盘的红袖示意了一下,红袖头也没回,“阿雅不要紧,她已经不是可怜的小哑巴了。她身上还有瞬移火柴,随时可以回丹园。”说话间,车子已经在乡间公路上驶出一箭之地,前方迎面拐过来三辆大号SUV,险些撞个对脸,红袖手上一偏,让开了主路,对方车队也不客气,急吼吼奔着酒庄方向绝尘而去。
杜远心道,还好这不是来包围的敌人,回头遥遥看去,那些车停在酒庄门外,下来十几名身穿灰色运动服的人,扬起手中长短武器,就是一通扫射。红袖听到枪声,有些奇怪,一边猛踩油门,一边问,“什么情况?追出来了?”“不,不是!是刚才那几辆车,他们在突袭酒庄!”“吱——”刚刚加速的车子,被红袖一脚跺停。
佛朗索瓦恭送首席圣殿骑士雨果大人押解胡博士回巴黎。还没走到后院的停机坪,前院枪声大作,雨果大人十分不屑,“对付区区两个人,还搞得这么大声势?晋升了圣殿骑士,做事要低调。那种乒乒乓乓的打法少来一些。”佛朗索瓦擦着脑门的汗,低声辩解着,“呃,我们的枪都加了消音装置的,这个嘛……”管家跑了过来,“佛朗索瓦先生,马赛之狼杀上门了。”雨果大人彬彬有礼地请胡盛元坐进了直升机,回头不屑地说,“马赛之狼拉巴迪?这种货色,你要是搞不定,就不用来巴黎了。”说完登机关上舱门,指示驾驶员起飞。
佛朗索瓦在螺旋桨的湍流下,一头帅气的银发飞出两米多远,管家手疾眼快,赶在落入尘土之前,将假发套一把抓住,送还主人。
今天实在是丢尽了颜面!佛朗索瓦,目送直升机冉冉升起,又远远离去。将假发端端正正扣好,一张肥脸上,不见了谄媚之态,露出冷漠残忍的神色来。“集合全部力量坚守正门,打电话给阿方斯,让他带人去敲拉巴迪的后门。把我的老枪取一支来,要猎象的那支!”酒庄矮墙外,一伙彪悍的汉子,正依托墙体和铁栅栏门,向院中射击。这伙人不同于阴柔的法国男人,几乎全部留着硬扎扎的络腮胡子,满头短发也是又黑又硬,造型颇为阳刚。手中的枪支很不统一,大多是民用版的连发改制,以AK系为主,也有短筒散弹枪和手枪。着装倒是十分统一,全部都是深灰色运动套装,袖子上带经典三道杠那种。
酒庄二楼的一扇窗被推开,伸出一支手持式电喇叭,“拉巴迪!你疯了吗?你以为就凭这几个垃圾,可以和我扳手腕?你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上帝的恩赐。再不滚开,你会后悔的!”
一名头发花白的中年汉子停止了射击,他也是络腮胡子,穿着和其他人一样,只是年纪稍长。他一伸手,身后的人立即从车里取出一只更大的喇叭,体积大一倍,声音大两倍!“你和你的上帝见鬼去吧!安拉是唯一的真神!”此话一出,全体络腮胡兴奋地大叫,又是一排子弹射了过去,酒庄窗户碎了七八扇。
管家去拉佛朗索瓦,被一把推开,继续喊道,“你们这些波斯臭猪,应该把你们全部送回伊朗。不,还是直接送回地狱吧!”
头发花白的拉巴迪几乎是怒吼着回道,“你们这些愚蠢的高卢公鸡,只会咕咕叫的软蛋!我们伊朗民工为你们挖了一百年的地铁和下水道,你们给了我们什么?绿卡的承诺呢?全都是放屁!”其他汉子听了这话,更加的愤怒,枪声大作,又是一阵扫射。酒庄的石墙上,满是弹孔,岩石碎屑迸溅的到处都是,和碎玻璃混在一起,一片狼藉。
管家颤抖着劝说,“先生,我们要不要把阿方斯叫回来?”佛朗索瓦镇定地说,“不。他在城里比在这儿更有用。让楼下的人都坚持住,只要他们往里冲,就狠狠打。他们不动,我们也不出去。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他们的火力无法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