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上据修真者勘察,此地灵气出人意料的浓厚,这在其他大都市是不可能的。但同时也传,这灵气不是自然产生,而是人为聚集的,具体作用不明,极有可能是用在一个空前庞大的阵法上压制什么的。
当然,这类传言仅控制在修真界,老百姓一心赚钱养家,即便茶余饭后,没几个人关心什么“灵气”与“法阵”。
此刻,整洁的虹桥机场一如往日繁忙,进出港的飞机频频起降。
宗芳换了一套浅灰色正装套裙,头发干练挽起,还戴了一副平光眼镜。
当然,只有她自己清楚,这付眼镜连通着她的特勤订制手机,可以随时根据瞳孔与眼皮的微妙动作查阅内部资料。
她坐在贵宾候机室内,无聊地盯着对面墙上的液晶电视。上面一位专家正与外景主持人探讨城建工程问题。
“……成都路高架和延安路高架交会点,作为支撑主柱的基础地桩怎么也打不下去。民间顿时各种说法都有,有人讲‘会不会是风水龙脉方面的问题’?要不要请风水先生来看看呢?哈哈,这种说法当然很搞笑,立刻受到工程技术专家的反对。
项目指挥部广邀技术精英,汇集到这里啃硬骨头。可精英们各显神通之后,打不进的地桩依然打不进。就是勉强打进一部分,也远远不符合设计的标准和工程的要求。”
红光满面的专家讲的口沫横飞,开始满嘴跑火车,“于是,先前的求神拜佛的说法又悄悄地在工地传播。时间不等人,有招好过无招,何况试一试,即使不成也没有什么大的伤害。
后来就请了普陀寺一位法师。法师做完法事,桩就打进了!据说因为道破天机,法师回到寺庙,不多日无疾而圆寂……”
电视频幕一角显示着大大的LIVE标记,显然外景主持人没有预料到直播现场会出现这个乌龙。立刻打断道,“最终工程技术专家们还是克服了困难,才有了现在雄伟的立交桥,请导播将画面切回直播间……”
那专家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麻利改口,“对的,对的!全靠我们……”画面已经切换。直播间里一脸黑线的其他嘉宾和驻场住持人面面相觑,在他们身后,巨大的背景图定格在一幅包钢雕龙巨柱上。
“魔都七千三百九十六根立交桥支柱,只有这一根包了雕龙钢甲。要说没蹊跷,还真不好解释。”
这声音从宗芳身后传出,几乎就在她头顶。这可把墓碑同志吓了一跳!
是谁?居然毫无察觉!她迅速转身看去——两位旅客就静立在她的候机椅后面。
其中一位白发老者眼睛依然盯着电视屏幕,似乎自言自语道,“一根主立柱配合四面四根T墩,撑起如此多层次的立交桥面,的确较好解决了中心城区占地的问题。
但相应的代价,就是这根中心柱特别粗,它被设计成直径五米、高度三十二米、桩基长度六十二米的巨无霸。”
说到这里,他才低下头回应宗芳目光,“这根传奇龙柱我专门去考察过。结论是——不可说,说不得。”
宗芳已认出此人,和档案里照片高度吻合。起身转过座椅,伸手道,“林老,我是宗芳,边总派来的物流经理。”在公开场合,她已经学会邵劲夫那套商场说辞。
林八弟毫无皱纹的脸上露出顽皮之色,“唔,物流,你这是把我们当货物了吗?”边开玩笑,边伸手与她轻轻握了握。“那就拜托了,我这把老骨头确实属于易碎商品。”
宗芳被逗乐了,收回手心想,都是白头发,怎么大勺同志就那么严肃无趣?当然,他做的饭菜也是极好的——看来,终归人无完人啊……
她努力把搭档的身影甩到脑外,“这位是——咦,我见过你!”
林八弟身后还站着一位年青人,瘦削俊俏,两只大眼睛十分灵活。他也似乎想起什么,抬手与宗芳对指,“哦——你!茅山镇茶楼那位……”
宗芳笑容满面,“对的。如果我没记错,你叫凤筱。”
凤筱对她的记忆力十分钦佩,“没记错,就是我。芳姐你好!”他也大方探手与宗芳相握,还充满热情地用力摇了摇,似乎对意外重逢充满惊喜。
毕竟茅山偶遇,纯属惊鸿一瞥。两条毫无瓜葛的人生轨迹第二次交集在一处,总比和一位陌生人共处要热乎得多。
“你那些小朋友们呢?他们还在茅山玩耍?”其实内心里,宗芳是对那一群散修上茅山的目的感兴趣。
“亏你全都记得。”凤筱眼中闪着纯净光泽,毫无心机道,“我们几个都是散修好友,他们都取道金华参加玄素的婚礼去了,我有任务所以去不了,有些遗憾。”
“哦,玄素——那位美女素要结婚了?恭喜她,一看就知道她是位善良女子,必定有福报。”宗芳的客套话不全是客套,她对当时玄素散人感慰五一二天灾的泪水记忆犹新。
“嗯,还不只这个,素素还加入了台州百花谷,从此不再散修,可谓双喜临门。”凤筱说起朋友,比说自己还开心。“你肯定不知道,她老公——新郎官是修真界新晋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