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张安平在医院挺尸的第五天。
和他冷战了五天的曾墨怡,今天终于来病房看他了。
上海站派来的特务见状识趣的赶紧离开了。
他离开前,还听到病房里传来以下对话:
“你终于来看我了?”
“我是看你死没死!”
“别生气,我当时那种情况下,要是表现出一丝对你的在乎,伱会受更大的罪!”
后面的话特务听不到了,但有限的内容传入耳中后,他终于明白为何曾墨怡和张安平明明住在同一座医院,曾墨怡却五天都不看张安平一眼。
特务心道:
女人果然只会影响拔剑的速度!
可惜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病房内,曾墨怡口上还在说着不客气的话,但手却已经搭到了张安平手上,抚摸着张安平手上的伤痕,眼泪忍不住从眼眶中滴落。
受刑真的很疼啊。
她当时真的疼的是死去活来。
可比起张安平来,她才受了多少的刑?
而这样的折磨,张安平持续了整整六天!
看着曾墨怡脸上遗留的鞭痕,张安平满怀愧疚道:
“对不起,这一次都是我的错。”
曾墨怡轻捂住张安平的嘴,不断摇头。
张安平反压住曾墨怡的手,轻拍后说道:
“替我向钱大姐道个歉,我出院后找她检讨。”
张安平是真的懊恼。
地下党为了配合他的计划,做出的牺牲可不小,地下印刷点、多名热忱的学生、一个据点、一个忠贞的地下党员,甚至还因此动用了多个情报小组。
但收获……
真特么操蛋啊!
“老白告诉我,地下工作诡谲多变,我们的敌人狡猾、奸诈、狠辣,我们和他们交手,胜利了不能骄傲,不能冲昏头脑,失败了不能气馁。”
曾墨怡轻声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要总把错误归于自己。”
“这样的结果,不是你的错。”
张安平佯作无事人似的笑了笑:“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容易被击倒的。”
曾墨怡也笑了,手掌轻轻的从张安平遍布的伤痕处隔空拂过,轻声说:
“快点恢复,我等着你带我继续战斗。”
……
曾墨怡当天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可张安平还得在医院里挺尸。
但他是闲不住的性子,为了不让脑子生锈,便开始着手企划培训班的建立事宜。
他忍不住自嘲:
“我还真是个教书先生的命!”
做企划书的时候,他想到了一个人。
徐天。
这位此时应该还在低调的当着他的会计——貌似是在一个水产市场里当会计?
虽然徐天晕血、“胆小”,还是个红色的色盲,但这位主改造炸弹的本事可不小,手表、音乐盒等等都可以改造成炸弹,这种人既适合成为培训班的教官也适合在全面战争爆发后,潜伏于敌后进行行动。
所以,在下午许忠义组团又来攻略他这个副本的时候,张安平便以副组长的名义发布了NPC任务:
寻找徐天。
任务奖励:哪个组先完成,经费增加一半,人手增加两人。
各组在张安平被捕事件中拙劣的反应导致了牢狱之灾,又被老师从愤怒的处座手里保释了出来,这帮菜鸟当然着急要将功补过,赶紧拎着看张安平的礼物跑了——
张安平严重怀疑这帮小子是为了改善伙食,借口看望自己才买这么多礼物的。
要不然自己稍微一拒绝,这帮家伙居然真把东西拿走了。
一群混蛋,也不知道赶紧把上海站的这枚特务换走,一个个一丁点眼力见都没有!
打发了刷自己这个副本的菜鸟后,张安平无意中又看到了那份上海明报。
大特务张世豪六个大字非常的刺眼。
他的神色又阴沉了下去,但在心里,他却有了一个计划。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双十二事变和平解决后,国共双方达成了统一抗战阵线,大队长承诺会释放所有关押政治犯——
但特务机构却很懂眼色的阴奉阳为,上海、北平、天津等重要城市,都曝出过有在押政治犯未曾释放的新闻。
国民党的“诚意”有多水由此可见。
民众们能看到的是新闻曝出的这些,但在看不见的战场,有多少地下党为了救同志而努力?
“到时候可以借助这份报纸,施压释放我党的同志!”
“话说……双十二准备的任务有点多啊!”
……
张安平在医院达成第二个“十日”成就后说什么也不住院了。
匆匆上任的吴敬中闻讯立刻跑来医院劝阻。
吴敬中一口一个世豪老弟,关心、关怀的样子表现的很真挚,但张安平从这位老特务的身上嗅到了疏远。
这其实是很正常的,毕竟在吴敬中没当上海站站长前,他们的交情那是铁打的,毕竟三大铁凑够两大要求了。(同过窗、扛过枪)
但吴敬中成为上海站的站长后,那他和张安平的关系就变了。
张安平敢保证,这位现在打的主意就是让上海站再度升格为上海区,顺便吞并特别组。
上海区站长和上海站站长,那可是两个不同的身份!
这老狐狸这时候还装出这么关心的样子,估计是为了麻醉张安平,想等到时机成熟一口吞并特别组。
张安平早就思索过将来和吴敬中怎么相处了,此时自然表现的是一副年少轻狂、少年得志的固执样子,虽然表现出了对吴敬中的几分敬重,但刚愎自用的心态也表现了出来。
老狐狸吴敬中像是没感觉到似的,在劝说无果后只好让司机送张安平回去——等张安平一走,他从南京带过来的心腹就打小报告:
“站长,这姓张的表现的有点不把您放在眼里!”
“他不过一小小的上尉,您可是中校!”
吴敬中笑了笑,道:“世豪老弟只不过是真性情而已,日后见了他,多尊重些,明白吗?”
心腹不解,但还是应是。
……
回到家时,曾墨怡就在家里,看到张安平后她不由双眼放光,但听到还有其他人的脚步后,她强迫自己阴着脸,见面就开嘲讽,张安平只能向吴敬中的司机打个哈哈,司机没有表现出异常,毕恭毕敬的将张安平的物品搬来后提出了告辞。
等司机走远,曾墨怡卸下伪装,搀扶张安平坐下后忍不住埋怨:“安平,你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
“你伤还没好!”
“闲的要生锈——嗯?有人?”张安平突然“听到”动静,做出了警备状。
其实他在进来时候就察觉到家里还有人,但能在曾墨怡眼皮子底下藏起来,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故意弄出声响的钱大姐从厨房里走出:
“是我!”
“钱大姐!”
张安平赶紧站起,随后一脸羞愧道:“钱大姐,对不起!”
“这一次是因为我的错误,导致我们的努力白费,我检讨错误!”
“安平同志,你快坐!”
钱大姐赶紧搀扶张安平坐下,她拉了拉张安平的领口,看到浑身的结痂后,目露钦佩,道:“安平同志,你受苦了!”
张安平摇头,诚恳的道:“钱大姐,这一次我是咎由自取,组织如何处罚我都接受!”
“这一次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