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平轻声道:“足以将零号研究院送上天的炸药!”
地下党负责人像徐百川之前一样倒吸起了冷气。
狠!
都是些狠人啊!
张安平顿了顿,开始说起了自己的全盘计划。
地下党负责人一字不漏的听着张安平的讲述,不断在心里盘算着各种可能的问题,想找出点疏忽,但和他预想的一样,整个计划的大方向没有丝毫的疏漏可言——除非在决策时候出问题。
比方说地下党暗中放水。
但这怎么可能?
可听到最后,疑问出来了。
因为张安平意欲用忠义救国军在零号研究院周围做佯攻。
忠义救国军已经在铁路线上用了一次、在日本海军军营用了一次,前两次可以通过分兵做到,第三次在零号研究院用。
那主攻大金山岛怎么用——忠义救国军又不是天兵天将,人数在那里摆着!
除非,进攻大金山岛不用忠义救国军。
那只有一个可能,张世豪在打游击队的主意!
地下党负责人直截了当的问:“张区长,你想让游击队配合你进攻大金山岛?”
张安平似笑非笑的看着地下党负责人:“赵书记不允许么?”
当然不允许!
我还要靠游击队来接应起义部队撤离,免得被你们做手脚全部拉走!
但这话他不能说。
因为这会出卖掉明楼。
更何况这事还没有发生,他敢说,张世豪就敢丢一个破坏团结的帽子。
再三思索后,负责人沉声道:
“既然张区长信得过我们,我们也不会让张区长失望!进攻大金山岛,需要多少人?”
“最少八百!”
“好!一定不负重托!”
一旁的徐百川差点感激的哭了。
安平老弟这是为我考虑啊!
徐百川想来,张安平就是担心自己最后拐不走起义部队,所以把共党的游击队带上了,届时也没有武装力量能左右自己了!
但张安平真正的目的是这个么?
不是!
他是前不久才反应过来的——草,藤田芳政网罗的这些人,连法币都能仿造,而且大金山岛上有凹版印刷机,这不正是组织上欠缺的吗?
这些人才杀了浪费,还不如交给组织!
但让救国军出手,想交给组织不太容易,最后的结果大概是沉海。
可如果游击队呢?
而借口可是有现成的!
为了方便徐百川拐走起义力量,削弱地下党嘛!
我张安平擅长特务这一行,经济神马的,我就是个门外汉——徐百川最后没拐走起义部队,这事……怪我咯?
……
七七起义倒计时33小时。
午饭前。
李力行再一次找上了藤田芳政。
“机关长,我在青帮中的线人汇报,地下党、军统、中统,都在接触他们,从口吻中判断,是要联络他们干一场大事,我怀疑就是为了明天所谓的起义!”
“从现有的线索判断,明天抵抗分子的煽动的暴民数量惊人。”
“您能不能让军队进驻,明天全城戒严?”
戒严?
藤田芳政好想狠狠的踹李力行一脚。
你以为我会担心他们起义?
我巴不得他们起义呢!
中国还有句古话:不破不立!
抵抗分子一旦起义,这些力量可都是会暴露的,这等于切除腐烂的部分!
更何况他还有更大的企图。
再说回起义,城内本就有驻军,又何必从城外调兵?抵抗分子不能见天日,又有多大的规模?
他们的难缠是混在中国人里无法揪出来,一旦起义,那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帝国军队一定会一鼓作气的拿下!
有什么可担心的?
很明显,藤田芳政对起义的定义,还沉浸在过去的起义模式中:
起义、抢夺军火库、壮大人手、攻陷城市。
而这,偏偏是他最不怕的!
“李主任,目前皇军兵力紧张,想要让上海戒严是不可能的,明晚你辛苦些,指挥警察、特务委员会,弹压这些抵抗分子,我会调集精锐力量,一旦哪里不支,我便派人过去支援。”
“李主任,考验你对帝国忠诚的时候到了!”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李力行一听这话,立马高声答是,表了一番忠心后眉开眼笑的离开,但等他上车后,马上骂了一句:
“够鈤的日本鬼子!”
不对劲,不对劲!
李力行意识到自己被蒙在鼓里了,藤田芳政一定是有其他手段,但没有向自己透漏。
否则,起义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
“哼!不说拉倒!我反正已经尽职的报告了!”
楼上,藤田芳政看着李力行驱车离去,摇头自语:
“李力行啊李力行,希望你不是妇好——否则,我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在藤田芳政看来,这几日李力行的行动有些……太蹦跶了。
一直要把自己的注意力往所谓的起义上引。
热忱到藤田芳政都怀疑李力行是不是别有用心——不得不说,他还真起疑心了。
“不过,我似乎得做些什么了,要不然,我那位对手会小看我的。”
藤田芳政思索着自己该怎么应对。
他原本不想有太激烈的反应。
但现在的情况是,越来越多的线索表明抵抗分子要举行起义了——自己又不瞎,这时候不做反应,反而会让那位存疑。
“增加城内军队的人数?”
藤田芳政否决了这个想法,他等着抵抗分子闹出动静呢,加强城内军队人数的话,反而有可能让他们偃旗息鼓。
“看来,得向我的对手证明下我不是他想象中的蠢人了。”
果然,藤田芳政决定调兵到零号研究院!
“张世豪啊张世豪,你想不到我会直接增加这样的难度吧!”
藤田芳政笑了起来,这一次,你是不是骑虎难下了?
距离你营造的起义还剩三十多个小时,你,是不是得硬着头皮发动所谓的起义?
藤田芳政哈哈大笑起来,两人的博弈犹如棋局,此刻的他就是一名下出了神来之笔的棋手,对手,又该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