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平摇头。
黄凯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
是啊,都这样了,区座怎么可能还活着?
“长官,如果我真暴露了,记得胜利那天,给我一个阵亡的身份哈!”他轻笑一声后便毫不犹豫的推门离开。
看着没有了黄凯驻步的房门,张安平叹息着闭上了眼睛。
犹记得两年前,他还是个没有毕业的大学生,因为自己的影响,他加入了特务处,还被自己冠以弓虽女干未遂的名头。
混迹青帮、加入76号,他一直没有被启用过。
这是唯一一次启用他,却将他置于危险境地。
面对高概率的死亡结果,他却一直保持着轻笑。
许久后,张安平轻声呢喃:
“对不起……”
……
张安平是别无选择。
眼下的方式,是最优的破局办法。
黄凯并不清楚缘由,但知道情况之紧急。
所以,他在回到76号后,便直接将赵海喊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新来的长官说需要争分夺秒,他没有时间去浪费。
还不如索性当面摊牌,将任务转达给赵海。
反正赵海都是要撤离的,将身份暴露给他危险系数不高。
两人相认的画面就无需多言了,对于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是自己人这件事,赵海也感到惊喜——打入敌人内部的钉子,那种孤独是致命的,能找到战友,那种幸福感无需多言。
领下了任务后,赵海便回到了工作的地方,开始监听起电波,很快便佯装有发现:
“不对劲!”
“今天的电波不对劲!”
“往常没有这么频繁——科长,是不是抵抗分子有大动作了?”
监听科科长闻讯,立刻将信息汇报给了早已等待的黄凯。
黄凯听闻后,佯装惊喜道:“那还等什么?电波监听车出动啊!要是有发现,我这个副处长可就能变成正儿八经的处长了!”
有了黄凯这句话,监听科自然要全员出动了。
冈本会社的电台站电波的异常是不加掩饰的,电侦车没多久便锁定了祥德西路这一块。
当确定是祥德西路后,监听科长坐不住了,慌忙对黄凯道:
“处座,不能查了——”
“祥德西路,那是冈本会社的电台站!”
“冈本会社下面几十上百支队伍,有时候忽然忙碌些是很正常的!”
他说着便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道:“处座,咱们主任都得罪不起冈本先生,咱们就是小虾米,这种事不能沾,毕竟冈本会社……”
黄凯做犹豫状,此时的赵海却开口道:
“科长,处座,情况不对。”
“这不像冈本会社常用的电台频率!”
“这些频率,和过去的那些,没一个对得上的!”
监听科长反驳道:“有可能是冈本会社改了频率!”
“可……没有报备啊!”
赵海故作不解道:“这么大规模的更改频率,冈本会社那边肯定会知会我们的!”
“说的有道理——这样吧,咱们过去先看看情况,万一是抵抗分子故意碰瓷冈本会社呢?”
黄凯做出决定:“万一是这样,那咱们可就眼睁睁的看着大鱼从眼前溜走了。”
黄凯的这话也没有道理,于是电侦车迅速开向了祥德西路。
……
就在电侦车开进祥德西路的时候,冈本会社的电台站这边,“捷报”频传。
因为搭在维新政府核心汉奸的车厢炸毁,等同于护送任务失败的情况下,警备司令部这边放弃了护送,将护送任务丢给了南京方面的日军后,便下令护送部队折返。
对松室良孝他们来说,此时便是最紧张的时候——如果军统有动作,这时候就该动手了!
一旦军统动手,他们的网,便能罩下去了!
终于,电报传来了!
动手了!
南京方面护送的列车,遭遇了袭击!
返回上海的护送部队,在苏州附近,遭遇了伏击!
焦急等待了许久的西谷和川崎,这时候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动手了!”
“松室君,你的判断没有问题!”
“军统,他们真的打算狠狠的再咬我们一口!”
“狼子野心啊!”
西谷和川崎是又生气又高兴,生气的是中国人不知死活,居然真的想恶狠狠的咬他们一口。
高兴的是松室良孝的判断是正确的,现在,只要合围达成,这些中国人,便将是他们的瓮中之鳖!
松室良孝其实也是狠舒了一口气。
别看他言之凿凿,但终究是判断——当一切真的发生后,他终于能放下心来了。
“西谷君,川崎君,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放心吧!我已经命令多支大队出营拉练了——一个小时,只要一个小时,他们便能抵达苏州的交战区,届时,这股敌人必将被我们一口吃下!”
“川崎君,你那边呢?”
“也是一个小时——南京警备司令部的援军,会在一个小时内形成合围之势,届时,他们将上天无门!”
松室良孝大笑道:“二位,大局已定!我想,我们该喝杯清酒庆祝庆祝了!”
“松室君说的是!”
……
松室良孝估计没听“半路开香槟”的梗。
要不然,这清酒他绝对不会喝的!
可他,喝了!
于是,同一时间,电侦车上,赵海激动的汇报:
“科长、处座,又是多个异常的电台频率!大鱼!一定有大鱼!”
监听科长却惶急道:
“处座,不能查!已经确定了电波的源头是冈本会社的电台站,这绝对不会错!”
赵海神助攻的反驳:“不好说,万一是有人买通了电台站的人呢?”
“买通?”
黄凯故作犹豫,思索一番后,他道:“这样吧,我们上去看看——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在侦听抵抗分子的电波,有怀疑了,总不能眼睁睁的错过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