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号情报组?”
明镜迷茫的念出了这个名字,茫然的样子让明楼反应过来——大姐的关系是张安平主动从上级手里讨要过来的,但大姐的直接联络人一直没有更改,所以大姐不清楚二号情报组。
眼见大姐要误会了,明楼立刻道:
“咳咳,明镜同志,要不你先对一对身份?”
明镜这才想起了上级的叮嘱,扑到了梳妆台前,将自己小心珍藏的小半张法币拿了出来。
两个半张的法币对到一起,一张完美无缺的法币赫然出现。
“你到底是什么人!”明镜惊疑不定的看着弟弟。
“大姐,我是你的家人——我同样是军统上海站副站长。”
明楼沉声道:“但我真正的身份和您一样,是中国共产党党员!”
“代号‘眼镜蛇’。”
眼镜蛇三字一出,明镜不由惊道:“你是‘眼镜蛇’?你竟然是‘眼镜蛇’?”
她早就从联络员口中知晓,自己真正的上级代号为“眼镜蛇”——可她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弟弟会站在自己面前告诉他:
我就是眼镜蛇!
这种冲击让大怒大悲又大惊的明镜感到了一阵晕眩,强忍着晕眩她坐到沙发上,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弟弟:
“你居然是‘眼镜蛇’?”
“明镜同志,你的关系在很早之前就转入了二号情报组,具体就是你更改代号成为‘喀秋莎’的时候——大姐,很抱歉我一直瞒着您。”
明镜呆呆的靠着沙发,深呼吸一口气后问:
“所以老二也是……同志?”
明楼深深的点头。
突然间明镜爆发了,她的手臂在小茶几上扫过,上面的东西被扫落地上纷纷破碎,她突然站起来,指着明楼大骂:
“你没变,明诚没变,我也没变!我们三个都没变,就老三变了!就老三变了!”
“你是怎么当大哥的?”
“明楼,你是怎么当大哥的?他成特务了!”
明镜嘶吼起来,之前她愤怒,是因为三个弟弟全是汉奸。
现在,她更愤怒了。
因为他们三个都是爱国者,可唯有老三,成为了汉奸、成为了特务!
到头来,只有她最最疼爱的老三,被假象蒙蔽成为了败类。
“大姐,老三不是汉奸!”明楼生怕大姐气疯了,赶紧道:
“老三是军统的人。”
明镜的愤怒又一次戛然而止,她怀疑的看着明楼。
明楼狠狠点头:“老三不是汉奸,他是军统,真实身份是军统上海站的上尉军官。”
他没有告诉大姐明台也是地下党的事实——因为张安平交代过,明台的身份保密。
明镜的怒火又一次化作了虚无,她呆呆的又坐在了沙发上,整个人沉默了起来。
许久后,她笑了,展颜而笑。
明家一家子,都是爱国者,真……好!
这时候她又注意到弟弟脸上的抓痕,要命的心疼席卷了全身,她站起来伸手去触摸弟弟的脸,心疼道:
“你、你很疼吧?”
这么长时间的冷眼相待,你很心疼吧?
明楼笑着摇头:“大姐,我其实很高兴啊,因为你从始至终,都没有泄漏过党的机密!哪怕是面对让你失望至极的弟弟,你从始至终,都没有违背过一个党员的原则。”
明镜也笑了,笑着笑着她慌张的走开,慌慌乱乱的在屋里翻找起来。
“大姐,您找什么?”
“消毒水,我给你消毒。”
“别——留着更好。”明楼笑着说:“起码这样子,接下来的戏也好唱。”
接下来的戏?
明镜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的看着明楼。
明楼伸手拉住姐姐,按着姐姐的肩膀让大姐坐下:
“明镜同志,我现在代表二号情报组正式和你谈话——接下来的谈话很重要!”
明镜危襟正坐。
“1932年至1936年间,你以‘喀秋莎’的身份,向我党提供了多次的捐赠,为了保密你的身份,你特意以美元汇款的方式将这些钱捐赠给了地下党。”
“自1937年2月你认识了全球贸易的约克和比安奇以后,你便通过‘大兴公司’多次向全球贸易下订单,购买各种军火支援我党武装。”
“去年五月份,你更是和全球贸易谈成了一笔五千支火箭筒的军购生意,最终这批物资在去年七月份由全球贸易交付八路军。”
明楼正色的向明镜说起了明镜没有做过的事。
明镜先是疑惑,但随着几件事都套在了她的身上,她终于意识到了缘由,等明楼说完后,她便认真的点头:
“我都记下了。”
明镜暗暗咋舌,这些应该都是真正的喀秋莎做过的事吧!
她不敢想象,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凭一己之力,为组织提供这么多的支援。
“姐,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将非常的危险,因为……”明楼声音低沉,他看了眼大姐后,继续道:
“因为军统将会查出来你的身份。”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小药瓶,深呼吸一口气后将药品交给了大姐:
“大姐,如果、如果……”
明楼重复了几次后,却始终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明镜主动从弟弟的手里拿过了小药瓶,看着药瓶中的白色药片,她笑着说:
“我知道该怎么做——明楼同志,请你相信一个共产党党员的操守!”
明楼紧紧的握住了大姐的手,久久没有说话。
他们是一群置身在黑暗中的人,但他们找到了一抹光明,他们的愿望是让光明驱散所有的黑暗,为此,他们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深呼吸一番,明楼道:
“大姐,晚上我带你去见两位八路军方面的代表——”他掏出了张安平交给他的那张美元存单:
“你用这笔钱向全球贸易购买军火,具体需求八路军的同志会跟你提。”
“记住,一定不能通过大兴公司!”
“我知道小光和日本人不清不楚,我会注意的。”
看着神色如常的大姐,明楼突然敬礼:
“喀秋莎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