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他还有后招?”
“感觉。”
“这个感觉的依据是?”
“我没在女人的尸体上,嗅到任何陌生人□□的味道。”
“这怎么可能?”叶殊不信他的话,在奸-杀案里不留下个人分泌物,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不,甚至可以说,这根本就不能算是一桩奸-杀案子了。
“别着急,之后会知道的。”纪零卖了个关子。
等尸体被送走了,叶殊继续接下来的调查工作。
她先是环顾整个家,观察有没有被清扫过的痕迹,结论是没有。
随后,她的目光落在了玄关处,那是唯一一双放在地面的高跟鞋,深红色的漆面,摆放较为凌乱,鞋跟朝门。再朝旁边看,其余鞋子都整整齐齐摆在鞋柜里,也就是说,死者当时的状态是神经松懈,并不是遭遇暴力行为被拖拽到屋内。
叶殊对着旁边负责记录的人员说道:“你们看这里,如果女人是在陌生人开门时就遭到了攻击,那鞋子必定会被踢得四散,而且门口会有许多杂乱的挣扎痕迹。但是玄关处很‘干净’,就连鞋子都摆在门正中、不方便通行的位置,这就说明,凶手不是陌生人,也不是擅闯进屋。那么,就有这两种可能性了,一种是女人在家里,有熟人按门铃,被邀请进门。但这样一来,鞋子的位置既碍眼又不礼貌,我们寻常会让鞋子的位置稍微偏角落一点,至少不会放在最中间;另一种是在女人同意的情况下,把陌生男人带进屋,心急时,随意脱鞋,所以鞋子的位置才会恰到好处摆在正中。”
“不过还有矛盾点,对吗?”纪零这一次的提问,带有低迷的笑意,玩味十足。
“对,这招引狼入室,让我摸不着头脑。明明是奸-杀案,目的应该是在强-奸与反抗吧?可如果是女人自己带进屋的,她好像并没有要反抗的意思,甚至是服从这个‘交-媾’的指令。而她服从了,还被残忍杀害了,这一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或许,女人的本意是‘交-媾’,可男人起了杀心呢?”
“如果目的就是杀害她,又为什么要性-交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纪零默不作声,很显然,他也在思索这个问题。
“想不出来。”叶殊放弃了。
“想不出来也没关系,不用深思其中目的。只要知道,这一步对神秘男人来说很重要,重要到不惜暴露自己,也要进行这一步。”
“对。”叶殊茅塞顿开。
隔了一会儿,有法医人员将尸检报告发来:奇怪的是,死者全身上下,包括指甲内以及被褪到一半的内裤附近都没有任何□□,或者是皮脂毛屑。最有趣的是,女人的手腕处没有任何淤血痕迹,也没有其余挫伤殴打的痕迹,这就代表着并不是强迫性质的性-行为,而是女人自愿献身。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有被抓下皮脂,可以解释说神秘男人戴了手套。可连唾液都没有,他是不屑去亲吻这个女人,又想要伪装成交-欢的样子吗?
真奇怪,却也不奇怪。
这个神秘男人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步步为营,她对犯罪嫌疑人的心理刻画并没有出任何纰漏。
松了好大一口气。
“接下来怎么办?”秦让插了一脚,当电灯泡,隔开纪零与叶殊的距离。
叶殊道:“死亡时间也大致出来了,按照这个时段,调开附近交通路段的监控看看,有没有什么陌生的车辆,能拍到死者的最好。”
这里位处偏僻,又不是小区,独立的一栋楼,要交通方面的监控,也就只有大路上了。
不知出于什么缘故,这栋小洋房没装监控,也没佣人。叶殊下意识翻了翻垃圾桶以及电冰箱就全明白了,冰箱里的伙食寥寥无几,油烟机也很新,连油脂都没覆上,家里没有起灶做饭的痕迹。甚至连垃圾桶里的塑料袋都是替换过的,里头根本就没半点生活垃圾。
死者之前很少住在这里,只能雇人定期打扫而已。所以没佣人没监控,实属正常。
那么,神秘男是否事先观察过女人,从而得知这一点呢?
矛盾的地方越来越多了,无数个细小的问题犹如一根根薄如蝉翼的细丝,粘缠纠结为一体,越缩越密集,结成一个实在的小球,无法分离其万分之一。
该怎么解开这个看似无坚不摧的死结呢?
叶殊,醒醒,还不能认输。得稳住心神,以小心翼翼的姿态,将这个巨大的谜团一寸寸抽丝剥茧,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