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香已经被金雨带走了。”桐铁帆若无其事地说道。

“什么？你们找到金雨了？”桐华震惊地问道，“那他们为何不见我一面，就这么匆匆离去？”

桐铁帆沉吟了一下，估计不可能瞒住女儿，便直言说道：“因为水香受了诅咒，越是亲近的人，她越要杀害……”

当下，桐铁帆便将整个过程，完整地讲了一遍，倒也实事求是，没有增删不实之处。

桐华却听得脸色惨白，嘴唇都禁不住颤抖，“父亲，你明知道我和水香在患难之时相遇，我们情同姐妹，你居然还用水香去换金精果？”

桐铁帆顿时心中不悦，但还是强忍着，淡淡地说道：“你觉得一个外人的死活，会比你父亲成为半神更重要？”

桐华生气地问道：“水香不是你的弟子吗？她怎么能算外人？”

桐铁帆不屑地说道：“真是笑话，水香的资质，哪有资格做我桐铁帆的弟子。若不是为了神丹，我会收她为弟子吗？我收她为弟子，就是为了施恩于金雨，等他助我晋级半神。可现在我直接用水香换‘金精果’，就铁定能晋级半神，那我还找金雨干什么？”

“父亲，找到了金雨，不是同样能晋级半神吗？”桐华的声音越说越大。

“当时的情况，找到金雨是不确定的事情，而得到那金精果，却是确定无疑的事情。一个是虚无缥缈的不确定，一个是铁定晋级半神，你说我应该选择哪个？”桐铁帆也怒了起来，说得声色俱厉。

桐华看着父亲，她的目光，由失望转为绝望，少顷，惨然一笑，“父亲，我终于明白，母亲为什么宁愿呆在下天域那个仙灵气稀薄的地方，也不愿意靠近你。”

桐铁帆的眸中，瞬间闪过一丝暴戾，森然道：“不要跟我提她！”

意外地，桐华再没有生气，而且立刻点头道：“我永远都不会再提了。在你心中，只有你的大道，为了你的道，你可以舍弃一切。无论是你的妻子，还是你的弟子。至于女儿的感受，那更是不值一提。”

“没错！”桐铁帆突然一声怒吼，“为了大道，我可以舍弃一切！！！”

桐华凝视着父亲，悲愤凝噎地说道：“我懂了，如果那希晨风要交换的人是我，你也会同意是吗？”

桐铁帆的表情一僵，脸皮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你不必告诉我答案，我已经知道。”桐华的声音转柔，带着一丝惜别，这毕竟是她父亲，“我很后悔，没有听妈妈的话，到上天域找你。现在，我要弥补我的过错，我要回下天域，去陪伴我妈妈。祝你成功，再见。”

桐华说罢，转身便走。

桐铁帆咬牙半晌，终于没有去追上她。他知道，如果自己的道心，被亲情羁绊，他将失去自己的道，失去一往无前的心。而这世界上，确实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舍去的。

“为了大道，我可以舍弃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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