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耕耸了耸肩,无奈苦笑道:“王爷,别人不了解下官,您还不了解吗?我是那种利令智昏的人吗?”
好在当初崔耕在武攸绪面前刷足了印象分,所以武攸绪稍稍缓了脸色,嗯了一声,道:“本王也觉得崔县令不是那种敛财无度的贪官。那这个案子莫非是李善自己一人所为?”
“不,不是!”
崔耕摇头说道:“王爷,下官可以保证,这制糖霜的法子,乃是李先生自己研究出来的,绝对和朝廷的秘方无关。”
崔耕作为朝廷官员,最重要的职责是替天子牧守一方,教化万民。所以,当着安平王和武公公的面儿,他当然不能承认说这糖霜秘方是他发明的,这样显得当官却不务正业,这锅只能让李善背了。
“保证?你拿什么保证?”
他嗤笑一声,道:“莫非崔县令也牵涉了此案?不然你非李善肚中蛔虫,又怎会知道得如此清楚?”崔耕不慌不忙,回应道:“下官虽不是李先生肚子里的虫子,却见过李先生提供的证据。只要把证据呈上,一切皆可真相大白。另外,还请武公公把丽竞门的孟总管找来,我想李先生也愿意与他当面对质的。”
证据?
偷了东西能有赃物为证,这没偷东西还能有证据?
闻听此言,无论武壮,还是武攸绪都有些懵圈了。
但崔耕说得言之凿凿,又不像是作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如何证明?”武攸绪问道。
崔耕道:“王爷稍安勿躁,让李善回去把证据取来。趁着这个功夫,武公公也好把孟总管找来。查案判案断案讲究得就是一个证据坚如磐石,到时候两相对质,自然真相大白!”
武攸绪无欲则刚,完全不在乎朝中各方的倾轧,看向武壮道:“武公公以为呢?”
“杂家也有此意。”
武壮只是欠了来俊臣的人情,又不是他的下属,不需要太过考虑来俊臣。而且有武攸绪这么硬扎的人物搀和其中,他已经做好了公事公办的心里准备了。至于这欠着来俊臣的人情嘛,下次再说。
不消一会儿,便各自派人去将相关人请来扬州刺史府。
而崔耕因为只是有嫌疑,并不是犯人,所以和武攸绪、武壮一起,坐在府衙的内堂中喝着茶汤等候着人到齐。
扬州城小,功夫不大,孟神爽很快就到了。
他先是给两位大佬见了礼,而后才笑眯眯地看向崔耕,揶揄道:“崔县令,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若是缺钱用度啥的,尽可以跟本总管好言好语的商量嘛!不告而取谓之窃,那可是有违朝廷律法的。而且崔县令身为朝廷命官,却知法犯法,理应罪加一等才是!”
擦!
这孙子居然恶人先告状!
崔耕冷笑道:“孟总管,能别耍嘴皮子吗?忘了当日平松冈抽你的那一嘴巴子了?听清了,跟你当堂对质打官司的不是本官,是李善!”
“嘿嘿,当日平松冈,崔县令可是威风的紧,万人拥戴高呼青天之名,孟某怎会忘记?”孟神爽仿佛胜券在握,好整以暇道,“不过崔县令以为自己与李善的关系,能一直瞒骗得下去?”
“鄙人确实与崔县令多有来往,但不是孟总管想的那样!”
一个声音从门外响起,正是李善到了。
毕竟是曾经桃李满天下的大儒,在没定罪之前,武壮还是给了他相当大的礼遇,并没有上什么刑具。
李善托着两个锦盒,走进了大厅,见礼道:“草民参见安平王,参见武公公,参见崔县令。”
“不用多礼,李善,你且走近来答话!”
武攸绪招招手,问道:“刚才崔县令说你要和孟总管当面对质?”
李善道:“与其说对质,不如说是请孟总管帮鄙人做个证明。”
“偷了我丽竞门工坊的秘方,还要本总管帮你做证明?”孟神爽满脸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