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何事?”崔耕暗松一口气,决定回头要好好给这小伙计打赏几吊子钱。
伙计有些心虚地看了卢若兰一眼,道:“启禀崔县令,外面有个和尚要见您。说是有急事儿!”
“哦?”
崔耕一本正经地朗声道:“既然有急事,那耽误不得,请进来吧!”
他说完,心虚地连看两个女人的底气都没有。
功夫不大,和尚被带了被带了进来。
是骆宾王啊。
“骆……业空大师,您这是怎么了?”崔耕满脸震惊之色,险些把骆宾王的本名叫出来。
往常的骆宾王,僧衣洗的一尘不染,宝象庄严,满身儒雅之气。任谁见了,都得赞一声好一个有道高僧。
可是今天,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僧衣都被撕成一条一条的了,连胡须都好像被削下来几缕!
骆宾王往四下里看了看,连装高僧的心思都没有了,咽了口唾沫,急道:“崔县令,出大事儿了,咱们借一步说话。”
“好。”
在荣归客栈内找了个空房间,二人单独详谈。
等骆宾王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完,崔耕脸色煞白,手中的茶杯咣当一声,掉落余地!
原来就在今天傍晚,那些“甘宁后人”中,有一个叫徐阿旺的失踪了。
然后,没过一个时辰,就有一群丽竞门的高手,突袭了骆宾王和徐敬业所居的客栈。
最终的结果,徐敬业被俘,骆宾王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
听到这个消息,崔耕彻底的懵了。
开玩笑,与叛贼徐敬业过从甚密,知情不报,这可是谋反之罪。只要沾上一点,就得抄家灭族!
不过,崔耕还是有个问题没整明白,问道:“本官今晚来荣归客栈的事儿,极为隐秘啊,连封常清他们都不知道,你怎么想到来这儿找我的?”
骆宾王的脸微微一红,道:“那个……水师的兄弟们担心崔县令的安危,安排了一些人手保护!”
我草!
崔耕险些没骂出声来,妈的,什么狗屁保护老子,是徐敬业这厮不放心自己,派人暗中监视自己啊。
他冷笑道:“难得徐前辈为本官考虑如此周详啊。他要是能把这份心思放在自己身上,也就不会发生今日之事了吧?”
“事已至此,现在说啥也没用了。”骆宾王知道自己这边不占理,赶紧岔开话题,道:“崔县令,咱们还是赶快商量商量,今后该怎么办?”
崔耕明白,徐敬业袭爵英国公,当初乃是朝中数得着的达官显贵,长安认识他的人多了去了。
不用徐敬业开口,只要王弘义把他往长安一送,自己,包括自己的家人就全完了。
不,远不止!
以王弘义和来俊臣的尿性,这事能如此轻易的了结了?
一场通天大案下来,什么曹月婵、卢若兰,哪个张元昌、林知祥,哪怕是远在长安的卢雄和刘幽求都得受牵连,甚至包括现在的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兼扬州刺史张潜!
最后,崔耕一咬牙一狠心,道:“为今之计,只有一个法子杀王弘义,救英国公!”
骆宾王眼中精光一闪,道:“好,崔县令有胆魄,那该如何行事,在下唯你马首是瞻。”
崔耕道:“事到如今,你也别跟本官藏着掖着了,你手下到底还有多少人手?”
“实不相瞒,总共是一百五十七名好手,甲胄兵刃俱全,待某传下命令,三个时辰内,即可集结完毕。”
靠!
徐敬业又留一手。
他跟自己说的除了大辛庄去了扶桑那批,就剩下八十七名水师的人,这一下子又从哪儿冒出七八十号人来的?果然是心机僧!
崔耕腹贬一阵,沉吟道:“本官这边能派出来的,只有封常清一人。情况紧急的话,还可以从李善那借些人手,但人数也就四五十号顶了天。”
李善和崔耕的关系,从糖霜坊成立那一刻起,就掰不开了,所以只要案子一发,李善也绝对没好果子吃。所以李善也是可以信得,不然那批大辛庄的人就不会送到扶桑交给他了。
骆宾王却摇了摇头,道:“用不着他们,英国公的手下俱是精锐,他们要是解决不了问题,再多几十人也没啥用。崔县令要做的,不过是以江都县令的名义开具一些文书。要不然,弟兄们带着甲胄兵刃,有很多关卡过不了。”
“这个简单,你现在就去召集人手,明日一早来本官的县衙内领文书。”
“那崔县令现在先抓紧时间休息一下?”
“休息?”崔耕惨然一笑,道:“本官现在想死!不跟你磨牙了,我得先赶紧去办一件大事儿。”
言毕,在骆宾王不解的目光中,他长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