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雷孔武有力,没费什么劲,就用一根牛皮筋,将崔耕捆在了一根大柱子上。
“娘的,我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难道真的要在这阴~沟里翻船?”
崔耕挣了几挣,知道凭自己的力量绝对无法逃脱,一时间如浸冷窖,绝望至极……
王大雷从袖兜中掏出来一个黑色木盒,打开之后,里面是一颗洁白如玉的丹丸,道:“这是咱们丽竞门最顶级的毒药“升仙丹”,吃了之后毫无痛苦,一刻钟内必定丧命!崔长史,我王某人对得起你了!”
言毕,掐着崔耕的鼻子,将那丹丸塞入了他的口中,又连灌了几口水下去。
功夫不大,崔耕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人事不省了。
……
……
“姓来的,你还我儿命来!还我儿命来啊!老夫不活了,我跟你拼了!”一个苍老而凄凉地声音,将崔耕从一片混沌中惊醒。
他努力地想睁开眼睛,但一片浓重地黑暗把他的眼皮牢牢地粘在一起。
正在这时,来俊臣气急败坏地声音传来:“老帮子,你特么的莫要无理取闹!什么我儿我儿的,你姓卢,人家崔耕姓崔,两人八竿子都打不着!”
“怎么没关系?崔耕是我干闺女卢若兰的未婚夫,就是我卢雄的干女婿,一个你女婿半个儿,你懂不懂?老夫无子,一向是把二郎当亲儿子看的,你杀了他,就得给他抵偿兑命!”
“哎呦,哎呦,哎呦呦……我说你们这些人管不管啊,再不管这老疯子,我可真要还手了!”
郭恪寒入骨髓地声音响起,道:“还手?来俊臣,你要是敢还手,动手的就不是卢老爷子了,而是本侯!你就受着吧,这才是开胃菜呢!”
紧跟着,又是阵阵拳打脚踢之声响起。
良久,才有人沉声道:“诸位,来俊臣先趁着陛下游万安宫之机,将崔长史关入推事院。又在当天夜里,指使人对崔长史下毒,实在是处心积虑,罪大恶极。不过,本相担心啊,来俊臣巧舌如簧又简在帝心,咱们告上去,恐怕没什么用。
马上就有人附和道:“李相,你说怎么办?”
“这个……本相有个浅见:如果有义士在激愤之下,把来俊臣打死,此事也就了结了。只是来俊臣毕竟是朝廷命官,那义士难免有抄家灭族之忧啊。”
“嘿嘿,不就是抄家灭族吗?”卢雄道:“老夫如今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杀来俊臣的干系,我全担了!
来俊臣又惊又怒,道:“擦!李昭德,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啊,本官跟你们拼了!”
当当当~~
紧跟着,一阵兵刃交接之声传来。
崔耕此时急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里了,很显然,那个所谓的李相,要借刀杀人。来俊臣死不足惜,但是卢雄可是个好老头啊,怎能让他因此丧了性命?
“慢!”他使尽了全身力气,终于发出了一个微弱的声音。
“夫君,你……你没死?”一个又惊又喜的声音响起。
崔耕此时已经感觉好多了,勉力睁开眼来,但见卢若兰和王美芳正满脸关切地望着自己。
再微微扭头,只见小小的牢房内,挤了十来号人,这里边有卢雄、有郭恪,有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来俊臣,还有几个身着紫袍的官员。
能进来就不错了,牢房门口处还密密麻麻地挤了一群人,正努力地往里面张望呢?虽然看不大分明,但可以肯定,这里面就没有五品官以下的。
王美芳的声音,早已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人们纷纷关切地望过来。
来俊臣也不由得长松了一口气,道:“哈哈!崔耕这不是没死吗?谁知道他有啥暗疾,晕了过去,跟本官有什么关系?另外……”
他突然面色一肃,厉声道:“李昭德,你带领众朝臣强闯丽竞门,殴打本少卿,该当何罪?难道想造反吗?!”
一个四十来岁的紫袍官员冷哼一声,道:“笑话,本相调和阴阳,总理朝政,何事不可过问?倒是你来俊臣……哼哼,王小娘子就在这里,要不,你先跟他对质对质那份圣旨的事儿?”
“我……”
李昭德带人擅闯通事院,当然是很不合规矩的。但来俊臣矫诏,也同样是一屁股屎啊。
来俊臣稍微一转念,就摆了摆手,道:“算了,今天的事儿本官就当没发生过。呃……反正崔耕也安然无恙,诸位就请回吧。”
“回去?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郭恪道:“崔长史在推事院还没过一晚,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本侯有理由怀疑,你们丽竞门是有意公报私仇。所以,他必须移到大理寺关押。否则的话……”
“怎样?”
“本侯就不走了!”
言毕,往旁边一矮身,坐在了崔耕旁边的那堆干草上。
“哈哈,这可有意思了,本王也想在这过夜!”
“丽竞门,例竟门,本尚书倒是要看看,我在这待上一夜,还能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