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经费?
崔耕“砸吧”了一下嘴,道:“著作局的经费朝廷已经发下来了,只是被刘自立挪用。再次向朝廷请拨经费,那肯定是不行的。要不……本官去和刘自立打打擂台?”
彭春摇头道:“多半是没用的。《三教珠英》就是个无底洞,这经费花都花了,刘自用上哪找钱还给咱们著作局啊?再者,秘书省是咱们著作局的正管,您要是和刘自用撕破脸了,这个,这个……”
接下来的话他没说,但崔耕马上就会意了。这年头讲究个上下尊卑,刘自用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真和他弄僵了,自己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他皱眉道:“那可怎么办?不错,本官是有点金圣手之名,但咱们堂堂的大周著作局,总不能去做生意吧?”
“卑职不是说做生意,而是……卖文!”
“卖文?什么意思?”
彭春道:“朝廷有规定,著作郎可以为死去的重臣做传。这您知道吧?”
崔耕“嗯”了一声,点头道:“本官还知道,因为做传的权柄太大,所以,每任著作郎,只允许给一个大臣做传。”
“这发财的路子不就来了吗?”彭春上前一步,低声道:“您就选一个大臣做传,再通知他的后人。那人为了自家先祖的名声,还不是任咱们予取予求?”
擦!
这不是相当于拿着死人的名声绑票吗?也太没品了吧?
崔耕的脸“唰”地沉下来了,厉声道:“哼,怪不得恭维本官是点金圣手呢,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前朝许敬宗修《国史》的时候,大肆收受尉迟敬德后人的贿赂。最后被人揭发,名声臭了大街。你难道想让本官步他的后尘?”
“卑职不敢!”彭春赶紧解释道:“许敬宗是私下收受贿赂,您这这是让人拿钱给咱们著作局,这不一样啊!”
“怎么不一样?其差别无非是一个私罪,一个公罪而已。哪样被来俊臣抓住了把柄,本官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崔耕不耐烦地一挥手,道:“此事再也休提。至于著作局的经费嘛……呃……三天之内,本官一定解决。”
……
……
其实,崔耕最后想出来的法子也简单,那就是找上官婉儿求援。
上官婉儿住在皇宫内,崔耕当然不能直接去见她,只能是先去找内侍省的刘老四。
说来也巧,崔耕刚出著作局,没走多远,就见刘老四急匆匆地赶来。
“二郎,快跟杂家走,上官舍人有请。”
崔耕微微一愣,道:“上官舍人找我有什么事?”
“此事天机不可泄露。”刘老四眨了眨眼睛,道:“二郎也不用太过担心,是好事儿,天大的好事儿。”
他在前边走,崔耕在后面跟着,不过却不是往皇城的方向,而是出了端门,过黄道桥、天津桥和星津桥,直奔尚善坊而来。
进了坊内,略走几步路,来到一个大宅门前,刘老四微微一躬身,道:“二郎,里面请吧!”
崔耕抬头往门匾上看,疑惑道:“四郎大兄,这是谁的府邸啊?怎么门匾是空的?”
刘老四道:“嘿嘿,这可是位大人物,人家是新搬来的,把旧的匾额去掉,还没来得及换新匾呢。”
能被刘老四称为大人物,还和上官婉儿关系匪浅,恐怕这位的身份大不简单啊!崔耕心中充满了期待。
果然,宅院内,飞檐斗拱,徊廊缠绕,雕梁画栋,精致异常,还有小桥流水点缀其间,足以说明此地主人身份不凡。
刘老四道:“二郎看这宅子如何?”
“呃,小弟实话实说,若是在其他地方有这么一所宅子也就罢了,无非是拿钱堆呗。但尚善坊内非富即贵,谁会卖宅子啊?此宅的价值着实无法估量。”
刘老四嘴角微翘,道:“怎么?二郎你心动了?”
“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崔耕叹了口气,道:“小弟现在还在积善坊内的客栈里住着呢,一直想找个宅子搬走,就是没啥合适的。不是钱的事儿,而是皇城附近的几个坊里,根本就没有宅子出售。”
“那二郎你今天可来着了,待会儿见了上官舍人,你让她帮你说几句话,说不定那个大人物会把这个宅子让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