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一阵阵鞭打声传来,又夹杂着阵阵惨嚎声和求饶声,直吵得崔耕心烦意乱。
执拗纽~~
崔耕推开门,循着声音走了过去,不消一会儿,就见是张庄驿的索勇,正鞭打一个身着伙计服饰的人。
那人看年岁倒是二十出头,但身形瘦小,身材跟个十三四岁的孩童相仿,不断惨叫,甚是可怜。
崔耕看不过眼,轻咳一声,道:“莫打了!”
索勇扭头一看,见是崔耕,赶紧停手,上前作了个揖,道:“不好意思,小人教训伙计,打扰崔大人了,还望崔大人恕罪。”
“恩,好说,好说。本官是问你,这个伙计是犯了什么事儿了,你如此毒打他?”
“小人没毒打啊。”索正苦笑道:“我这也就是做个样子,给他个教训,根本就没用多大的力气。”
略顿了顿,又叹道:“这个伙计叫徐元庆,本来不是我们张庄驿的。去年冬天,他差点儿冻死在驿馆门前,小人好心把他救了。当时他就说自己家乡遭了灾,生活无着,求我收留。我一时心软,把他留下来做伙计。他个子小力气也小,干的活本来就不多,还总往签押房躲懒,我这也是没办法啊!”
崔耕看向徐元庆道:“你们驿正说的都是真的?”
徐元庆跪下,磕了一个头道:“是真的,不过有件事儿他没说,我这个伙计,光管吃住,不拿工钱。不错,小人有时候是去躲躲懒,但绝对对得起这些饭食。”
索勇怒道:“哎呦呵,你小子还有理了?本驿正打死你!”
“住手!”
眼看着索勇又要动手,崔耕赶紧把他拦住了,道:“这样吧,本官看你们,是一个生活无着被逼劳役,一个是贪图免费的劳力,贪心不足。这样吧,谁让我赶上了呢?徐元庆,本官给你五两金子,你去做个小买卖,别在张庄驿混日子了。”
五两金子,就是五十贯钱,足够徐元庆做个小买卖糊口了。可让崔耕略有些奇怪的是,他没有表现的多么感激涕零。
相反地,徐元庆略考虑了一下,才磕了一个响头,道:“小的谢过崔大人了,您如此惜老怜贫,一定能公侯万代,多子多孙。不过……”
“嗯?怎样?”
“索大人不管怎么说,对我也有救命之恩。现在正是驿馆忙的时候,我得等这个月过完了再走。”
崔耕微微颔首道:“成,难得你有这份心,本官也不拦着。”
这是一件小事,崔耕顺手帮了那伙计一把而已,也没放在心上。
回去之后,功夫不大,晚饭的时间就到了。
张庄驿馆的酒菜都还不错,崔耕和苏味道坐在一起,开怀畅饮,高谈阔论。
苏味道既文采出众,又博学多才;崔耕颇多后的奇思妙想,又有无数名篇可抄,这一席谈话下来,二人都有一种相见恨晚之感。
然而,正在这时----
咚咚咚~~
一阵轻敲门声传来。
“什么事?”崔耕问道。
“小人索勇求见。”
“进来吧。”
“是。”
索勇推门而进,满脸堆笑,道:“实在不好意思,两位大人能否可怜可怜小人,高升一步啊?”
啪嗒~~
闻听此言,崔耕顿时就把筷子放下了,面色微沉,寒声道:“怎么着?你这是让本官和苏相爷……挪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