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昊就是只知眠花宿柳的草包一个,崔耕稍微一琢磨,就能想出无数种说法逼他就范。
比如说,你一个商人这子,打死了武至宣必死无疑。但是崔耕身为突厥默咄可汗的女婿,就完全可以扛起此事了。难不成陛下会为了一个武至宣,与突厥开兵见仗?
至于说这么做有些对不住崔耕?别傻了,你把姐姐都给崔耕了,让他帮你扛起这么点小事儿,岂不是理所应当?
甚至完全可以欺骗他说,两边已经商量好了,这事儿就是走一个过场,对崔耕全然无害。
那么,什么尚小红,乃至其他人证呢?莫忘了,张是在张昌宗的支持下,开起来的。如果有机会坑自己,二张岂能不全力以赴?
事到如今,唯一还没考虑清楚的事儿,就是此事的主谋是谁?二张?武三思?或者说,此事纯属巧合,只是被他们因势利导了?
崔耕心里电转,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考虑了个差不多。
他眼珠一转,没理桓彦范,而是冲着武攸宜施了一个大礼,道:“建安王千岁,令郎不幸遭此横祸,您可要节哀顺变啊!”
武攸宜冷哼了一声,道:“猫哭耗子假慈悲!”
崔耕苦笑道:“建安王新遭丧子之痛,情绪激动,在下可以理解。您说什么话,我也不会往心里去。不过么……您确信,在下会因为一个青~楼女子杀小王爷武至宣?莫中了贼人的奸计,亲者痛仇者快啊!”
武至宣吐出了两个字儿,道:“我信!”
“啥?”
“本王相信,你崔二郎是为了一个青~楼女子杀人的人。”
这个回答,还真是大出了崔耕的预料之外,讶然道:道:“为什么?’
“这事儿不是明摆着的吗?你那小妾王美芳、秦雨儿,是怎么来的?还不是抢的来俊臣的?现在来俊臣在哪?死了!另外,你去蜀中剑南道,为了一个叫宋雪儿的青~楼女子,杀了益州大都督府长史姚寿!前科累累,说你为了尚小红杀我儿,有什么值得奇怪的?”
擦!
还能这么解释?
崔耕深吸了一口气,道:“好,就算下官确实有这个可能。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有人栽赃陷害下官呢?”
“当然有此可能,你大可以和那些人证当面对质。”
崔耕当然不能说,这些人证可能是全部做了伪证。如果这条理由能够被采信的话,天下所有的案子,都没法审了。
至于说,真把这些证人找来,努力发现他们言谈话语之间的漏洞,借以翻盘?这个可能性也太小了。别忘了,崔耕本身的才能,不过是中人之资,主要是靠着后世的记载飞黄腾达。人家是有备而来,崔耕靠着中人之资的急智应对,谈何容易?
所以,如果就案论案,崔耕这次是死定了。除非……他能够另辟蹊径,从他处着手!
崔耕心中先是将手中的筹码,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下,然后道:“不必传人质了。其实……本官只问一件事,就可自证清白。”
“什么事?”
“本官于何年何月何日,见了那什么名妓尚小红?”
武三思对此当然早有准备,道:“一个月前,七月十八,怎么了?”
“七月十八?梁王千岁确定?”
“呃……反正曹昊是这么招供的。这么长日子了,差一两天也有可能。”
“那就是七月十六到七月二十之间了?”崔耕摇头道:“可惜了,”本官这段时间,因为要查一个案子,忙得脚不沾地,根本就不可能逛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