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被武懿宗宴请的那帮子人,手持请帖,慢慢赶到。
有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官员,在伙计的引领下进来一瞧,不禁微微一愣,笑道:“怎么回事儿?怎么这河内王请客还请了这么多英雌?莫非都是欧阳莲儿在青~楼内的姐妹?”
“慎言,您请慎言啊!”伙计赶紧介绍道:“这哪是什么欧阳莲儿的姐妹啊,都是陛下御赐给崔京兆的手下。”
“崔京兆?难不成是崔耕崔二郎?”
“可不是吗?您瞅瞅,前面正襟危坐的便是。”
“我靠!”
这位见崔耕冲着自己点了点头,腿一软,好悬没吓趴过去。无它,他正是长安县的县令曹玉德。
崔耕怎么会在这?
曹玉德一边暗恨冯英和蒋容二人不给自己通风报信,一边满脸赔笑地走上前来,大礼参拜道:“卑职长安县令曹玉德,参见崔京兆。不是卑职不想去接您,实在是……”
崔耕微微摆可摆手,道:“曹县令不必解释,本官知道你的难处。你也不必太过内疚。嗯,你虽然没来,你的属下来了嘛。”
“对,对,蒋容和冯英二人也算得力。”
“不光是他们。”崔耕脸上的笑容如春天般的温暖,道:“本官听说,你这长安县里,还有不少得力的人才。本官甚是高兴,准备照单全收了。在办手续的时候,还请曹县令多多配合啊!”
曹玉德面色骤然一变,道:“啥?”
崔耕略怀愧疚地道:“本官的意思是说……你县里的大部分人,本官要调进京兆府。曹县令,你以后身上的担子可就更重了啊!”
“不是……您不能这么办啊!”
曹玉德一听这话,当时就急了。好么,自己大部分手下都去京兆府了,留下废物三两个有什么用?自己不就成了光杆司令了吗?
他简直都要哭出声来了,哀求道:“卑职虽然今天做得差了,但还是让蒋容和冯英去接您了,总比万年县彭大江那个瘪犊子强多了吧?”
“是强多了。所以,本官要区别对待。”崔耕恶狠狠地道:“万年县上上下下,包括做饭食的老妈子。只要愿意来京兆府任职,我一个都不给彭大江留!”
……
听完了崔耕的介绍,曹玉德不禁心中暗忖道:黑,真黑啊!崔耕这一个釜底抽薪之计,可是让武懿宗一个多月来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
长安、万年两个衙门,不废而废,武懿宗招揽我和彭大江,算是做了无用功。
四大势力之主虽然应邀参加了武懿宗的酒宴,但手底下人却受了崔耕的恩惠,到时候会倾向谁,那还真不好说。
至于各位勋爵?拉倒吧,就武懿宗那两下子,怎能得到他们的忠心效忠?
崔耕的谋划,传的飞快,功夫不大,芙蓉楼内就已经尽人皆知。大家看这位新鲜出炉的京兆尹,越发意味深长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崔耕请的人陆续赶到。另一边,武懿宗请的人,也全部到齐了。
尽管人很多,但大家立场尴尬,全场气氛凝滞,鸦雀无声。
忽然,“蹬蹬蹬”一阵脚步声响,有人高声道:“河内王驾到,欧阳娘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