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我儿崔无死了,跟人家崔耕有啥关系?那是新罗人干的啊。
现在崔耕作为唐军的主帅征伐新罗,那不就是为崔无报仇吗?我应该感激人家才是,怎么还与人家为难呢?
再说了,崔无既不是我唯一的儿子,又颇好男风,能不能传宗接代都得两说。我何苦为了这个畜生,和崔耕翻脸呢。
想到这里,忽然,崔从礼满脸堆笑,道:“二郎,二郎诶,我这做舅姥爷的,跟你商量个事儿成不?那一万贯钱,我不要了,能不能,能不能……”
“怎么?舅姥爷改主意了,想买安东都护垦殖公司的份子?”
崔从礼双手连搓,颇为紧张地道:“你该不会是……让我也去向别人买吧?”
“当然。虽然规矩不可变,但小婿私人有些份子,也是每股五十贯钱,愿意转给舅姥爷。”
“多谢二郎,多谢二郎!”
噗通!
李用良终于受不了这个打击,晕过去了。
他没法不晕啊,简直太欺负人了。刚才鼓噪反对崔耕的,又不是自己一个。尤其是那崔从礼,反对的最为激烈。可是,怎么到头来,只是自己倒霉呢?这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其他人可顾不得他的死活,吩咐小厮将他抬下去之后,就迫不急待地考虑安东都护垦殖公司的细节了。
然而,正在大家以为,一场风波就此结束的时候。
忽然,有人朗声大笑,道:“崔二郎啊,崔二郎,任你机关算尽,也算不透人心。老夫在这明白的告诉你,不该是我的,我一文钱不要。该是我的,一文钱也不能少。现在我文契在手,就是坚决要那些小民的土地,你待如何?”
“哦?是吗?”崔耕阴恻恻地道:“看来,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与本官为难了?”
魏理当然明白“王八吃秤砣”的典故,怒道:“废话少说,你就说,我执意要那些小民的土地,你能怎么样吧?”
“那样的话……”忽然,崔耕面色一肃,道:“来人!将魏理绑了,交与刑部问罪。另外……封常清!”
“末将在!”
“你带五百官兵,将魏理的家抄了!”
“末将领命!”
崔耕又道:“辛承嗣!”
“在!”
“带咱们的人,将今日魏家的丫鬟仆役,尽皆拿下。,”
“是!”
崔耕连下三令,都不折不扣地被迅速执行。
魏理此时简直怀疑自己在做一个噩梦,直到有人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他才反应过来,跳着脚骂道:“凭什么?你崔耕凭什么抓我?还抄我的家?须知我大唐是有王法的,绝不会准许你公报私仇。”
崔耕正色道:“并非公报私仇,而是依律治罪!”
“笑话,我按照事先签订的文契,收回小民的土地,犯了哪条大唐律法?”
崔耕不慌不地道:“你按照文契,收回小民的土地,当然是没罪。但是,谋杀……本官呢?也是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