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这才放下心来,道:“二郎,你打开御案右边,最里面那个小箱子。钥匙……钥匙……在朕的腰里……”
“是。”
崔耕仔细翻找,才从李显腰间,找到了一个颇为精巧的小钥匙。
用那钥匙将小箱子打开,但见两枚鲤符,静静地躺在箱内。
自古调兵皆用虎符,到了大唐年间改用鲤符。武则天篡唐改周,把鲤符改为龟符,李显登基,又重新改了回来,还是鲤符。
李显道:“这是左右羽林军的鲤符,你持有这两个鲤符,再加上朕以前给你的遗诏,在朕死后,就可以掌握京城局势了。记住,莫……莫忘了,你曾经发过的誓!”
事到如今,崔耕还真有些感动。
自己是宰相,又军功卓著,再加上这两枚鲤符,将左右羽林军掌握在手里,简直全无难度。
真到了那时候,别说保护韦后了,就是换皇帝……只要皇座上那个人姓李,同样没什么难度。
李显对自己也算相当不错了。
崔耕道:“微臣遵旨。”
“好了,下去吧,朕……朕着实累了。”
“是。”
崔耕缓缓退出了甘露殿,见高力士正等在殿前。
高力士道:“陛下怎么样了?”
“呃……也还算不错。”
“那就好。皇后娘娘有请,让您一出来就去见她。”
“好吧。”
崔耕也想和皇后商量一些事情,随着高力士一起,来到了丽政殿。
此时的丽政殿既不见什么太监宫女,也不见上官婉儿,唯有皇后韦香儿,坐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前面摆了一壶酒,四个菜,两双筷子,还有两个酒杯,酒杯里面的酒已经斟满。
崔耕见礼,道:“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韦后摆了摆手,道:“行了,莫叫皇后娘娘了,叫的怪生分的。以后,你还是随安乐叫,叫母后。”
“是,母后。”
韦后往前面一指,道:“二郎坐吧,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这……君臣有别,不大妥当吧?”
“没什么不妥的,当女婿的,还不能陪着丈母娘喝两杯?”韦后的语气有些哽咽,道:“陛下这一病啊,我这心里,还真是空落落的。二郎,你陪我几杯,不行吗?”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崔耕也只得应道:“是!”
二人相对而坐。
韦后举杯道:“来,咱们先干了这一杯。”
“母后请。”
“二郎请。”
二人一饮而尽。
韦后道:“陛下的恐怕撑不了多久了,关于陛下的身后之事,你准备怎么办?”
“当然是按照陛下的遗诏办,母后可请陛下速下遗诏。”崔耕怀里有一份遗诏,现在却得当成没有。
韦后眉头微蹙,道:“这样啊……陛下刚才在甘露殿里,跟你说什么来着?”
“陛下让微臣对天发誓,在他大行之后,尽全力保护母后的安全……”
然后,崔耕简要事情的经过介绍了一遍,只是略过兵符之事不提。
不过,他说着说着,忽然感到酒气上涌,头脑一阵发晕。
“不好,这酒里……有毒!”
崔耕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