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知道你说什么,此事并非没有先例,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是么?别人行,为什么自己就不行,是么?”
“对啊。”钟绍京满脸的迷茫之色。
崔耕没好气儿地道:“这正是问题的关键你不是别人。若你真的位高权重,党羽无数,别说把这事儿压下去了,就是成为一桩美谈也不算什么难事儿。然而,你虽为中书令,却把这事儿弄得满城风雨,自己成了一个丑角。难道就没想过,这究竟是为什么?”
钟绍京气呼呼地道:“百姓怨恨我,官员嫉妒我。”
“但问题是……既然你知道百姓和官员都对你有意见,你又为何授人以柄呢?”
钟绍京模模糊糊地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道:“崔相的意思是……我不配做这个中书令?”
“你做这个中书令,本官可有一比小儿舞巨斧。你不一定能伤人,却很可能把自己伤了。”
“小儿舞巨斧?”
若是崔耕对别人这样说,那人肯定早就急眼了。就是卖饼出身的侯思止,也不认为自己不配为五品监察御史啊。
但是钟绍京不同。
一来,他性子恬淡,对富贵没那么热衷。二来,他屡试不第,最后没办法,靠着书法方面的才能,才做了一个小吏,后来,他书法方面的名气越来越大,跨越了官吏之别,做到了宫苑总监的位置上。这么多年的宦海经历,他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所以,听了崔耕的话后,钟绍京若有所思,一阵出神。
旁边的薛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禁暗暗对崔耕竖起了大拇哥。
好么,不用伪造什么罪证,只凭着三寸不烂之蛇,就要为李隆基去一臂膀了。
当然了,虽然今日的目的本来就是这个,但是,既然牵涉到了宁王和临淄王之间的谋顿,一个小小的钟绍京的去留也就不算什么了。
他打圆场道:“钟相纵有万般不是,一片报恩之心总是好的。但是这宁王抢男霸女,就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了。不如咱们先将王家娘子讨要出来,关于钟相的事儿,以后再说。”
“如此也好。”
崔耕是真对这抢男霸女的事儿看不过眼,当即和钟绍京、薛稷、王永亮一起,往宁王府方向而来。
还没到宁王府的府们,就见不远处临淄王府的门开了,李隆基带着十几名伴当走了出来。
钟绍京一见李隆基,就有些心慌气短,看向崔耕道:“这可怎么办?临淄王会不会误会我,我……”
“误会你背叛了他?当然不可能!”
崔耕催马向前,朗声道:“宁王强抢民女,证据确凿!吾与薛侍郎、钟相一起来讨还公道,不知临淄王何以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