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好,李旦以皇子掌军,以亲信大臣主政,并与崔耕联合,控制了朝廷大局。李隆基只剩下了一个空头太子之名,再加上一万的万骑兵。
现在,他这一方的人,都大生前途无亮之感,卧房内一片愁云惨淡。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吵嚷之声,格外让人心烦。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啊!”
“太子负天子之望,就如此对待贤者?”
“不听我的话,你们就都离死期不远了!”
……
这声音人们太熟悉了,正是背主无数次的郑。
“聒噪!”
王毛仲猛地一拍几案,道“这厮见王爷失势,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待俺去教训教训他!”
李隆基却心中一动,阻拦道:“且慢!先前郑说,父皇的手段多着呢,早晚会将我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不左不右,难受之极。这不就应验了吗?看来此人也不是一无是处,且把他请来,看他怎么说吧。”
“您怎么能信他的呢,这厮……”
“嗯?”李隆基面色一沉。
“好……好吧,末将遵旨。”
王毛仲不敢硬抗,出去客客气气地把郑领了进来。
郑往四下里看了一圈儿,微微笑道:“怎么?瞧大伙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遇到了什么天大的祸事呢?告诉你们,这天塌不下来!”
如果是以前,郑这样说话,人们早就一阵冷言冷语喷过来了。但是现在,在场众人都对前途感到非常迷茫,郑如此笃定地让大家放心,大家竟然忽然觉得……这郑长得也挺可爱的么。
李隆基道:“来,郑先生坐到孤王身边来。”
“谢王爷。”
“呃……如今孤王只剩下一万羽林军可以仗恃,父皇那边不仅占了大义,而且兵强马壮。权臣崔耕又一向与本王不对付,本太子的形势堪称危如累卵,不知郑先生何以教我?”
郑连连摇头,道:“不,不,不!太子以前以万骑兵控制陛下和崔相,犹如小儿舞大锤,那才是危如累卵。至于现在么,却是似危实安啊……”
“哦?此言怎讲?”
“原来宰相之中,太子五占其四,又掌握了宫城。若是易地而处。太子为陛下,能睡的安稳吗?陛下不与崔耕联合,那才是有鬼呢。而现在,陛下的安全有了保证,最大的敌人就不是太子您,而是割据天下的崔二郎,太子殿下您似危实安啊!”
“嗯,有道理。”李隆基点头道:“父皇没有趁机把我的太子之位也除掉,想必就是这个缘故。”
“那是。陛下今年都五十多啦,指不定哪天就龙驭宾天。他不把皇位传给您,又传给谁呢?如今崔耕、李重福坐拥重兵,虎视眈眈。宁王等人才具不足,又怎能守好这如画江山?”
“郑先生见识高远,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
李隆基一方面是确实信服郑的话,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安抚军心,和郑越说越是投机,简直都要引以为知己了。
王琚在一旁看着吃味,轻咳一声,道:“郑常侍说太子殿下没有性命之忧,那确实是如此。但是,太子就以此为满足吗?若不能帮太子殿下破除陛下的掣肘,恐怕您郑常侍,也称不上什么贤才吧?”
郑半捻着须髯,胸有成竹地道:“哦?王先生,你是想问,为临淄王破除掣肘之法吗?郑某不才,还真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