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衙役应了一声,齐往上闯,就要拿人。
“我~日!”
面对这个无妄之灾,崔耕可傻眼了。现在怎么办?自己真被抓起来,必定生死不由自主。但是,反抗?这可是在华州城内,真打起来,能不能顺利逃出华州城,尚在五五之间。
到底是束手就擒企图蒙混过关,还是奋起一搏?
杨玄琰等人也齐齐望向崔耕,等着他的决断。
好在,正在这个关键时刻,隔壁房间的门儿开了。
“住手!”
随着一声大喝,一群人冲了出来。为首一人看年纪大约二十五六岁,面如冠玉,双目有神。如果崔耕没猜错的话,此人就是这伙年轻人的首领王昌胜。
在他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年轻人,以及一个身材雄壮,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人,看来这中年人就是马鹞子王海宾了。
另外,这伙年轻人中有个人特别引人注目。其人身高七尺有余,面色沉稳,猿臂蜂腰,身形挺拔,不怒自威。往往那一站,给人的感觉简直是鹤立鸡群。
王昌胜冷笑道:“哎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殷刺史家的公子殷啸吗?怎么?你要找我的麻烦?”
殷啸耸了耸肩,道:“多新鲜啊,你们忘恩负义,要找我爹的麻烦,莫非我爹还要坐以待毙不成?”
“所以呢?”王昌胜满不在乎地道:“我等俱皆是华州的官宦子弟,父兄做了一州刺史的也很有几个。只要没干什么作奸犯科之事,别说是你了,就是你爹殷利贞,又能耐我何?”
那个鹤立鸡群的年轻人也道:“殷公子你可想清楚了,果真要替令尊得罪这么多华州的世家大族?”
殷啸撇了撇嘴,道:“不怕告诉你们,这本来就是我爹的意思。我爹在华州干的这些事儿,能在朝堂上抖搂开吗?说不得,也只能委屈委屈几位了。”
既然是殷利贞的主意,那殷啸就不可能打无准备之仗,王昌胜面色一凛,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殷啸道:“几位勾结乱党,图谋不轨,当然是关押起来,以儆效尤。”
所谓“乱党”,此时就是岭南王崔耕的代称。毕竟,崔耕奉太上皇李旦往岭南道,没和朝廷撕破脸。相应地,朝廷也就没正当的名义捉他的手下,只是含含糊糊地以乱党称呼。
如今朝廷草木皆兵,对于牵扯到“乱党”的案子,都呈高压态势,大有“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的趋势。
虽然这些年轻人颇有跟脚,不至于脑袋搬家,但要想脱身也是千难万难。就是他们的父兄,为了避嫌,都不敢直接上表为他们说话,只能托朋友旁敲侧击而已。等他们好不容易脱身之后,想必殷利贞已经把横征暴敛的手尾处理干净了。
至于说现场还有王海宾做见证?他的人缘太次,证言毫无效力。
王昌胜终于色变,沉声道:“你说我们勾结乱党,但那勾结的乱党到底在哪呢?”
“这还不简单?随便找个人不就成了?”殷啸随手一指崔耕,道:“就是他了,他就是乱党!”
“我……”
崔耕满脸苦涩,心说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呢?这下可好,卷入这件破事儿里,我就算不想动手也不行了。
但在其他人眼里,崔耕这副表情,却是一个普通商人,遭了无妄之灾,被吓了个六神无主。
那个鹤立鸡群的年轻人轻叹一声,道:“殷公子,你要诬陷我等,随便找个死囚也就是了,何必把无辜客商牵扯进来?这样吧,给郭某一个面子,把他们放了吧。”
孰料,殷啸眉毛一挑,语气轻佻地道:“姓郭的,你爹乃寿州刺史,按说本公子该给你这个面子。不过么……不行!”
“为什么?”
殷啸一指杨玄琰道:“此人甚得本公子胃口,不把他污为乱党,我又怎能金屋藏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