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对付的。不过契承明此人,是出了名的目光短浅,刚愎自用。我若是拿几万贯钱贿赂他,肯定能让他反对四部选出共同的酋长。这就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真那样的话,我看他承宗怎么办,嘿嘿!”
崔耕并没有因为王君的话而显得开心,反而很是担忧道:“四部选酋长,对大唐可不是什么好事。王兄弟你怎么不上报上官,竭力阻止此事?”
“怎么没说?但瓜州刺史田元献却说,四部选酋长,那是铁勒诸部的内务之事,大唐不应干涉。我人微言轻的,又有啥办法呢?总不能……总不能真的,自掏腰包给朝廷效力吧?以前我是没钱,现在我有钱了……那也舍不得。”
“呃……”
崔耕无言以对,跟着王君继续前行,但心中已经下定决心要破坏此事现在回纥的男女老幼加起来,不过是十几万人。想日后成长为可与大唐分庭抗礼的大国,生育人口是赶不上的。最快的法子,就是吞并同根同源的铁勒诸部。今日,四部共选酋长,就是回纥帝国奠基之始,绝不能让他们成功。
正在胡思乱想间,崔耕等人进了回纥人的牙账,分宾主落座。
众人略微寒暄了几句后,承宗颇为客气地试探道:“王副使今日前来,不是奉了朝廷诏令吧?”
“放心。朝廷没功夫管你们四部之间的破事儿。”
承宗这才长松了一口气,随即笑着说道:“那不知王副使今日前来,到底所为何事呢?如若真的要做生意的话,好说,好说。无论什么买卖,我都给王副使最好的价格。”
王君猛地一拍几案,道:“好,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当然是本都督说的。肯定不会反悔。”
“那我想向你买个奴隶,你可得给我个好价。”
“没问题,您想买谁?”
“王忠嗣。”
“啥?王忠嗣?”
承宗霍然而起,在大帐内来回走了几步,冷笑道:“本都督当是王副使是来干什么的呢,原来是给越王办事啊。”
“别,为越王办事,那么大的帽子,我可担当不起。”
嘴上虽是这样说,但没有金钱之忧后的王君信心爆棚,脸上丝毫没有惊慌之色。
顿了顿,他不急不慢地继续道:“瀚海都督,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儿。不管是比武力,还是比练兵,或是比构陷,我都是这个……”
说着话,王君竖起了右手的大拇哥,然后,他又将小手指竖起,道:“而你,却是这个!你信不信,我修书一封,就能让你人头落地!”
“你……”看到王君的轻蔑的动作,承宗又是气的一阵肝儿颤,深吸一口气,道:“王副使,你若真想要回王忠嗣,最好对本都督放尊重些。”
王君道:“尊重些?行啊,我对您一向挺尊重的。瀚海都督,今日之事,你得这么理解。咱们俩关系不错,这次呢,我作为牙人,给你介绍了一场好买卖。纯粹是看在咱们俩的关系上,跟什么越王不越王的,毫无关系。”
“王副使放心,本都督也绝对不会做对不住朋友的事。不过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我说得明白,要赎回王忠嗣,必须得越王亲至。请问,越王千岁来了吗?”
王君面色一沉,道:“怎么?若是越王没来,这买卖就谈不成了?我这牙人就算白干了?”
“那倒是也不是。”承宗的目光望向崔耕等人道:“敢问这次越王派来的代表是谁?”
张守起身道:“正是某家。我叫张和顺,乃是越王的全权代表,瀚海都督请看。”
说着话,他将一份告身拿了出来,那上面写清楚了他的职司:亲勋翊卫中郎将,正四品。
这个职司不高不低,既算不得什么重要人物,却也足以和回纥酋长分庭抗礼。
“原来是张中郎,真是失敬失敬。”承宗站起来,微微一躬身。
张守也还礼,道:“好说好说,那王忠嗣需要多少赎金?”
“赎金算什么?本都督是在乎钱的人吗?”承宗道:“只要张中郎愿意帮本都督一个小忙,我就将王忠嗣送还给您。”
“什么忙?”
“其实,本都督早已猜到越王不会亲自前来了。当初之所以那样说,是希望越王派来的人,地位越高越好。过几日,我们四部就要选出共同的酋长了。到时候,还请张中郎亲临现场,代表岭南王促成此事。”
“嗯?你的意思是……四部选出了共同的酋长,你就放人。如若选不出来,你就不放人?”
“正是如此。不知张中郎,答应不答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