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也是最主要的,如今大唐的太平公主失陷在南诏境内。大唐越王崔耕,派出了特使,向南诏要人。皮逻阁没办法,才将大家召集起来,商量对策。哪诏若是不来,就有掳掠太平公主之嫌。大唐乃至其余五诏共诛之。
慈善公主想到崔耕几天前的危险耸听,越想越是害怕,道:“崔得杨大哥,你说这可怎么办?南诏咄咄逼人,该不会真和大唐越王勾结在一起,要把咱们一网打尽吧?”
崔耕摇头道:“南诏当然想把其余五诏一网打尽。不过,要说跟越王崔耕勾结,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南诏实力不能太弱,弱了不符合越王的利益,因为越王希望南诏堵死吐蕃的北上之路。同样地,南诏太强也不符合越王的利益,南诏太强,要想继续扩张,就必然和越王有冲突了。难道……你忘了之前南诏、吐蕃和大唐朝廷结盟,要对越王不利的消息了吗?”
慈善公主之前也是关心则乱,听崔耕这么不紧不慢的一分析,才长松了一口气。
佳人秀眉微蹙,道:“照崔得杨大哥这么说,咱们要对付的只有一个南诏。你说……这次的松明楼之会,我们去是不去呢?”
崔耕斩钉截铁地道:“当然要去。不但要去,而且要多派人去。”
“这话怎么说?”
“越王逼着南诏交出太平公主,南诏顺水推舟的邀请各诏祭祖,于情于理,越王不能反对。既然如此,越析诏肯定去。再加上被南诏渗透得差不多的蒙崔诏,乃至于软骨头施浪诏,这就有四诏肯定参与祭祖了。光凭浪穹诏和邓赕诏,势必独木难支。再说了,邓赕诏会不会去,那还不一定呢。”
“可你原来还不是担心……南诏会趁机把各诏一网打尽吗?”
“担心有什么用?”崔耕叹了口气,道:“南诏这次用得是阳谋,无论咱们浪穹诏怎么选择,都有亡国之忧。既然如此,也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慈善公主会意道:“这就如同秦王要用城池换照过和氏璧,无论赵王怎么选,都大大吃亏。唯有派蔺相如走上一遭,靠他的智勇化解此事?”
“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我说,这次不但要去,还要多带人,就是谨防南诏出什么幺蛾子。”
“好一个崔得杨!好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我浪穹诏若是早得先生,又何至于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啊!”
说这话的并非慈善公主,而是窗外一个声音。
紧跟着,帘栊一挑,浪穹诏之主铎罗望走了进来。
他现在是对崔耕真心佩服。
没办法,谁让崔耕进入浪穹诏以来,经历的桩桩件件事情,都表现出了非凡的才能呢?
尤其是最近这次,提前七日,预言出阁罗凤强邀各诏开会之事,更是堪称神来之笔,彻底征服了这老头子的心。
今日崔耕高屋建瓴地说得这番话,若在后世之人听来不算什么,但在铎罗望听来,更是有振聋发聩之感!
无它,浪穹诏多的时候是十来万人口,现在是两三万人口,大概只相当于大唐的一县之地。依其文化素质来说,还得说是非常偏僻的一个县,哪见过崔耕这等人物?崔耕这位大唐的高级领导人,在这小小的一县之地,鹤立鸡群那是必然的。
铎罗望进来,稍微客气了几句后,正色道:“依皮逻阁的意思,各部贵人必须参加。即便咱们打些埋伏,找些理由,大部分贵人也得去吧?”
“那是自然。”
“若是皮逻阁丝毫不顾忌影响,直接跟咱们撕破脸,恐怕什么奇谋妙计都没用。老夫死不足惜,只是……崔得杨先生你能不能留些后手,为我等报仇呢?”
铎罗望问这话,其实是死马当活马医,没做多大的指望。毕竟,若崔得杨果有那本事,何不早使出来?又何必非等着死了之后,由别人给自己报仇呢?
不过,崔耕却微微一笑,伸出了两根手指,道:“我有两条妙计,一远,一近,任何一条妙计成功,都足以让皮逻阁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