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寒风陡起,吹散了乌云,阳光照了下来。然而,尽管阳光普照,却显得那么无力,那么无奈。
无它,这风太大了!
不夸张地说,所有朝臣在内,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风。只在顷刻间,那大风就将御帐整个吹起,群臣全部暴露在外。
“护驾!护驾!”李隆基大惊失色,连声吆喝。
然而,此时此刻,大家自保尚且不能,谁还顾得上他啊?眼睁睁地,就有人看见有身材瘦弱的军士,被吹了起来。
锅碗瓢盆、碗碟、乃至兵器等物,尽皆飞上了半空。至于因此被磕着碰着的军士,更是不计其数。
最后,还是姚崇见机得快,道:“陛下抱住旗杆!抱住旗杆!有道是刚不可久,这怪风一会就能过去。”
“是,是。”
李隆基赶紧抱紧了旗杆,避免被吹倒。与此用时,其余人等也有样学样。
但是,事实证明,姚崇的“刚不可久”判断错了。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一个半时辰过去了,那怪风依旧不停。
这下子,连姚崇这个正儿八经的儒学之士都慌了。
他心中暗想,传说中,若皇帝德行不足,强行封禅的话,会招至上天降下灾难?难道……这传言是真的?
是了,想当初太宗皇帝欲封禅泰山,因为薛延陀作乱,就取消了计划,终生未举行封禅。
难道太宗皇帝的见识,还不如我姚崇?
姚崇啊,姚崇,你糊涂啊!千不该万不该,为后世子孙计,逢迎陛下。平时你献献祥瑞也就罢了,怎能在封禅大典这种事儿上含糊呢?若是陛下,乃至大唐这百万大军出了什么岔子,你可就百死莫赎了。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姚崇都如此想,其他人就更别提了。
人们看李隆基的目光中,开始意味深长起来。见李隆基毫无反应,人们只能看向张说。
没办法,现在只有他能说话。
张说和李隆基的关系与旁人不同。
当初,李旦初次为皇,深受武则天的猜忌,虽有皇帝之名却居于别院。在这敏感的时刻,窦德妃怀孕了。
刚当上皇帝,就有皇子降生,岂不说明天意垂青?能不引来武则天的雷霆之怒吗?
所以,李旦托人买了打胎药,自己熬煮,打算把这个孩子打掉。
可正在他熬药之时,打了一个盹。这么一打盹,就不小心把汤药打翻了。
就在李丹准备重新煮药之时,张说来了。听说此事后,就劝李旦说,这是天意让这个孩子出世,陛下不可逆天而行。
窦德妃没有吃那个打胎药,李隆基才得以降生。
可以说,没有张说那几句劝谏的话,就没李隆基这个人了。这个情分,自然与旁人不同。
张说被人们盯得受不了,高声道;“陛下,陛下您倒是说句话啊!”
说什么?向上天道歉,请上天暂收雷霆之怒呗。甚至从收买人心的考虑,他完全可以说,罪在隆基一人。若上天要惩罚的话,别惩罚我的子民,惩罚隆基一人即可。
然而,李隆基心里有鬼,抱着黄龙旗杆,憋了半天,道:“朕……朕不知道要说什么。”
“呃……”
张说再恃宠而骄,也不能直接建议李隆基下罪己诏啊,顿时一阵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