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己还以为,岭南道是因为自己的坐镇,开风气之先,大家都热爱科学呢?
其实,狗屁!
大家爱的还是当官!
想到这里,崔耕微微一躬身,苦笑道:“多谢姚相赐教,不瞒您说,事先本王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姚崇还真不信崔耕这句话,道:“不管你之前想没想到这个问题,现在越王千岁已经知道此事的厉害了,准备怎么办?”
停止兴办化学学院,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崔耕想了一下,道:“能不能这么理解:朝廷忌惮岭南道开化学学院,无非是觉得岭南道此举,大有与朝廷争天下之意,给天下百姓释放了一个错误的信号,而不是岭南道化学取士有什么不妥。事实上,岭南道也没有化学取士。”
姚崇手捻银髯,点头道:“可以这么理解。”
“那就妥了。”崔耕道:“这就说明,关键不在于化学学院,而在于岭南道于朝廷不同。既然如此……朝廷也开一个化学学院,不就成了?为什么非要关岭南道的呢?本王找着了张果,你们可以找其他的道家高人嘛……”
“诶,似乎这个也可以!”李隆基看向姚崇道:“姚相你觉得呢?”
作为正宗的儒家子弟,姚崇当然想把化学学院打倒在地,再踏上一万只脚。但作为大唐宰相,他也只能以大局为重。
没办法,谁让现在是岭南道强而朝廷弱呢?
解散化学学院这个要求,相当于耗子命令猫要戴上铃铛走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姚崇道:“如果朝廷仓促为之,大大不如岭南道的化学书院,那就起不到类似的作用了。呃……道家高人道是好找,但这主事之人么,本相听说,越王对此书院甚是关心啊。”
崔耕道:“我明白姚相的意思,是觉得没有干才,把这书院管好。这个简单,本王可以举荐一人。”
姚崇颇为警惕地道:“谁?”
崔耕却大公无私,很快把谜底揭开,道:“宇文融啊!此人为同州刺史时,连括田、括户那么繁难的事都办的漂漂亮亮。管好个书院有何难度?”
话音刚落,李林甫就迫不急地道:“我赞成!我虽然与宇文融政~见不同,但对其人还是想当佩服的。以宇文先生之大才,定能把我大唐的化学学院,发扬光大!”
张说道:“李相这话,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没错,这个化学学院山长之职,非宇文先生莫属!”
张九龄对大家的小心思洞若观火。
他心中暗想,宰相班子里面,和宇文融不对付的,一个是张说,一个是李林甫。
张说是因为宇文融是姚崇举荐的,对其分外不满。至于李林甫,则是因为宇文融善于体会陛下的小心思,与自己形成了强烈的竞争。
现在,崔耕深恨宇文融污了自己的名声,要把他打发去大唐化学书院,他们俩极力赞成,真是够阴的啊!
贬官出外算什么啊,只要简在帝心,风头过去不就完了。
但是,这化学学院,事关岭南道,陛下绝不可能掉以轻心。宇文融当上了山长,就等着终老此任吧。这化学学院既没啥油水,还没啥权力,当着有啥劲儿啊!
崔耕真够阴的啊,轻飘飘一句棉掌,就把宇文融打到了万劫不复之境!
张说和李林甫也不是好人,极力赞成,打击政敌不遗余力!
最关键的是,仔细想想,宇文融的确是这份山长的最佳人选,我作为中立者,也得赞同。
想到这里,张说道:“微臣附议。”
姚崇独木难支,也只得道:“微臣也没什么意见。”
宇文融倒是想反对呢,但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反对有用吗?他嗫喏了几下,终究还是没有发声。
李隆基道:“好,既然如此,就将宇文卿改封为大唐化学学院山长,从即日起,考试筹办化学学院。有什么要求,尽管上表。”
“微臣遵旨!”
……
……
宴会结束,回到王府中,崔耕仔细一盘算,自己竟然还稍有赚头。
别的都是搭头,关键在于化学学院。
若是循正常途径,请朝廷开化学血院,肯定千难万难,甚至不可能实现。
然而,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化学学院不但朝廷要建,还会极尽所能的做好。
想到这里,崔耕不禁喃喃道:“这可真是有心栽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无心插柳柳成荫?”帘栊一挑,李裹儿从走了进来,道:“这是提前知道了?哼哼……到底是有心还是无心,你自己心里清楚!”
什么情况?
崔耕听着话里有话,道:“出什么事儿了?”
“倒也不算出事儿。外面有个美貌的小娘子,哭着喊着要见你呢!”李裹儿酸溜溜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