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潜垂泪,花间暗断肠。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
翻译成现代词说,姐姐我哭啥啊?以我的姿色,稍微一努力,就能嫁给宋玉,王昌看不上我那是他自己的损失!
此诗乃鱼玄机感怀身世之作,艺术感染力极强。
帏幕内的薛瑶英听了,顿时一阵阵自怜神伤。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一句,让她怀疑,自己以往的抉择,是不是错了。
元载风度翩翩,文才出众,又对自己死心塌地,自己弃之如敝履,是不是做错了?以后……自己还能遇到这样的如意郎君吗?
更关键的,则是最后两句。
“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在薛瑶英听来,是在劝诫她。以你的姿色,很容易就能得到自己的幸福。又何必听从你那死要钱的父母的摆布呢?
谁愿意被父母当作摇钱树?哪个女子不想得到自己的幸福?
这句话,彻底打动了薛瑶英的心弦。
她心中暗想,如此知情识趣,善解人意的男人,自己真要错过吗?不,绝对不行!
诤!
元载一首诗唱罢,薛瑶英心神激荡,竟然拨断了琴弦。
然而,那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薛瑶英长身而起,冲出了帷幔,高声叫道:“元郎!我……我……我愿意与你结为夫妻。”
“好啊,恭贺薛小娘子了!”
“元先生大才,此诗一出,天下俊才,有你这么一号!”
“今日之事,日后定能成一段佳话。某逢此美事,真是幸何如之啊!”
……
莫看刚才大家都对元载冷嘲热讽的,现在在场之人大多数人已经站起,祝贺起来,甚至有人开始用力鼓掌。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乃是相对而言的。
若是差距太大,文就是有第一!
唐人心胸开阔,如今大家输的心服口服,都祝贺元载和薛瑶英的这场好姻缘!
此时群情激荡,华南金若是想搞事儿,就是得罪了大多数人。即便以华南金的权势,也丝毫不敢轻动!
至于元载?他人前显圣鳌里夺尊,此时的心里面是别提夺美了。
元载高兴地道:“能得薛小娘子青睐,元某人真是……”
“姓元的,你特么的到底还要不要脸?”正在这时,忽然,有一声非常煞风景的暴喝传来。
唰!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但见说话的正是张谓。
元载怒道:“张谓,怎么又是你在挑事儿?现在你还敢说……对瑶英完全没有歪心思?”
原来元载还称薛瑶英为薛小娘子呢,现在都称“瑶英”了,可见他已经把薛瑶英看作了自己的禁脔。
张谓的面上却丝毫不见愧色,理直气壮地道:“姓元的,你还好意思质问我?告诉你,我对那薛瑶英丝毫不敢兴趣。我来问你,刚才那首诗,真是你写的吗?”
“是……是我写的。”元载目光闪烁。
“拉倒吧!”
张谓将一张白纸高举,道:“众位请看,刚才元载所念的,就是这首诗。现在这纸上的墨迹将干,元载却刚刚把此诗唱完。请问大家,这首诗到底是谁在元载念诗之前,就写在纸上了呢?”
元载死鸭子嘴硬,道:“是……当然是我。”
“是你?好,咱们当场对质。你马上抄写一遍,两张纸到底是不是都是你所写的,是非自有公论。”
“我……我……”
元载终究不敢下笔,一阵语塞。
薛瑶英察言观色,赶紧后退一步,看向张谓道:“那请问张先生,这首诗,到底是何人所作呢?”
张谓伸手一指崔耕,道:“就是这位贵人!”
崔耕见躲不过去了,只得苦笑着起身,道:“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好么?张先生,你这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