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回纥王子?”
张巡乃至众甲士闻听此言,顿时面色骤变。说白了,就算张巡也不过是大唐的一届县令,牵扯到这等国家大事,自然也不敢擅作主张。
但杨玄琰可不管那个,他跟着崔耕东征西讨,灭国无数,国主都砍过几个,更别提什么王子了。
再说了,就他华南金,一个真源县土豪,和回纥王子八竿子也打不着啊。
当即,杨玄琰飞起一脚,将华南金踹翻在地,讽笑道:“拉倒吧!回纥王子和你拜把子?你怎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到底是什么德行?”
“嘿嘿……嘿嘿……”
华南金尽管倒地,但依旧毫不慌乱,他一阵轻笑道:“我这德行怎么了?要不是搭上回纥王子的路子,我这能有那么多上好的马匹?我能积攒下泼天的家财?”
“谁知道你是哪搜刮来的?”杨玄琰嘟囔道。
他不信,张巡却有些信了,问道:“此地和回纥隔着将近两千里,你和回纥王子究竟是怎么勾搭上的?”
“想知道啊?你先给我松开!”
“不行。”杨玄琰道。
“行吧。”张巡道。
杨玄琰和张巡两个人同时回答,彼此对视了一下,杨玄琰把脸转过去望着其他地方。
张巡朝着甲士一使眼色,自有甲士给华南金松了绑缚。
华南金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又神色倨傲地道:“再给你家华大爷搬把椅子,泡上壶好茶来。”
“你特么地找死!”杨玄琰转过头来,捋胳膊挽袖子,又要准备动手。
张巡赶紧把他拦住了,劝道:“这位贵人还请稍安勿躁,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儿,咱们听他解释了再处置不迟。”
“哼!你是县令,你自己看着办吧!”杨玄琰虽然很生气,但也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冷哼一声,再次扭过头去。
张巡命人抬来了桌椅板凳,又命人沏了壶好茶,甚至还在桌子上摆上了时新的水果。
华南金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品了一口茶,慢吞吞地道:“其实,这里和回纥隔得多么远并不重要。正所谓,天下纷纷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有钱赚,和回纥王子有来往就不算奇怪。”
“不对吧,天下走私回纥马的人多了,难道个个都和回纥王子结拜了?”张巡道。
“那当然不是了。不过么……我有其他人比不了的地方。”华南金侃侃而谈,道:“走私回纥马并不算难,关键是能用合理的价格卖出去。换言之,得能把这匹走私马洗白。一匹两匹的倒是好说,但要说成千上万匹……也只有在真源县一手遮天的我能做到。”
张巡道:“原来是因为你能给回纥人销赃,回纥王子才和你拜把子啊。那薛瑶英的案子,又是怎么回事?”
“还是和回纥王子有关。就这走私回纥马的生意,我赚得大了。古人云,投之以李桃,报之以琼瑶,我得了这么多好处,总得报答人家回纥王子啊。所以,我准备把薛小娘子送给回纥王子。”
崔耕道:“怪不得以你在真源县的权势,宁愿花钱买,而不愿意恃强强抢呢。嗯,若把薛瑶英得罪死了,她再在回纥王子那得了宠,枕边风一吹,你可就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了。”
这话可算是说到华南金心坎里,他恨恨地接话道:“可恨那薛瑶英另有所图,把我当猴子耍。说不得,我也只能使些旁外招了。”
杨玄琰忍不住插话道:“回纥人最缺的是钱,你送钱比送美人,不更能让回纥人高兴?”
“话不是那样说。”崔耕摇摇头,解释道:“回纥是回纥,回纥王子是回纥王子,不可混为一谈。回纥人送给回纥钱,那王子能得什么好处?送给王子钱,那就算王子中饱私囊了。”
华南金竖起了大拇哥,道:“就是这个道理!另外,还有最关键的……这做生意得讲规矩,该我的钱就是我的,我退回去干什么,那不是显得我心虚吗?送美人就不一样了,只是我们兄弟情深而已,到哪里都交代的过去。”
……
华南金有恃无恐,将众人心中的疑问一一解答。
最后见大家没什么问的了,他又忍不住得意道:“现在,你们都听明白了吧?我确确实实是回纥王子的结拜兄弟。杀了我之后,就是给了回纥攻打大唐的借口。尔等……现在还不快把我放了,更待何时?”
顿了顿,华南金指向杨玄琰,色眯眯地道:“还有,为了给华大爷我压惊,让这小伙子陪我一个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