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可找着台阶下了,收剑归鞘,深吸一口气道:“仔细想来,本王也不能非刑杀人,好,你跟本王去陛下面前打官司去吧。”
“那有何难?”
言毕,崔耕“咣当”一声,把门儿关上了,然后转身对着薛瑶英道:“瑶英,你且回崇真观内,静候佳音。”
“可是你……”
崔耕傲然道:“放心,这天下能杀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可是……”
“行了,没什么可是的,万事有我。”
“不是,我是说……”薛瑶英着急道:“你……你背过身去啊!”
“呃……”
人家毕竟还是黄花大闺女,先前鼓起的勇气经过刚刚一打岔也早就用光了。崔耕闹了个大红脸,赶紧依言照做。
悉悉索索,功夫不大,薛瑶英终于穿戴整齐。
崔耕开门,让杨玄琰等人护送着薛瑶英回崇真观。自己则和李子峤等人一起,往皇宫方向而来。
到了皇宫门口,崔耕等人在外面候旨,王和王焊入宫觐见李隆基。
没错,就是王家兄弟。
莫看李子峤贵为齐王,乃是李隆基唯一的儿子。但是,谁先觐见这种事儿,是按照宠信的程度来安排的。
莫说这个冒牌李子峤的身份可疑了,就是千真万确的李子峤,也有九成以上的可能,不是李隆基的种啊。
要不然,在历史记载中,李隆基为什么要命人杖毙了李子峤?
甘露殿内。
王焊一进大殿,就扯着脖子大叫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大喜,特大喜讯啊!”
李隆基其实宠信的是哥哥王,叫王焊一齐进来,也是看在了王的面子上。
他狠狠地瞪了王焊一眼,面色微沉,道:“朕喜从何来啊?莫非齐王已经选好了齐王妃了?”
就算李子峤这个儿子的亲事定好了,李隆基也没什么好高兴的,只是算了了一件烦心事而已。
王焊道:“呃……那倒是没有。不过,齐王已经绝不可能选薛瑶英为妃了,您说算不算万千之喜呢?”
“嗯?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么回事儿……”
王焊将事情的经过,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遍,最后高兴地道:“我和哥哥巧做安排,把薛瑶英弄到了崔云的床上。现在是捉奸在床,无可抵赖,您只要下旨,砍了羽林将军崔云的脑袋,就算齐活啦!”
“什么?”
李隆基听完了,豁然而起,道:“你说……你把齐王的女人,放到了崔云的床上?”
“对啊,不过不是我动的手,是我让丫鬟动的手,我可没敢碰齐王的女人一下。”
“朕没问你那个!我在问你……这事儿有多少人知道了?”
王焊还以为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功劳呢,非常兴奋地道:“哎呦喂,那可多了去了。张去逸一家子,韦坚兄妹,我们家里的丫鬟仆役……对了,为了防止崔云狗急跳墙,我还调了一队羽林军!”
李隆基闻听此言,眼前一黑,好悬没晕过去,道:“如此说来……这事儿是无论如何都瞒不住了?”
“对啊。这么多人知道了,齐王再护着薛瑶英都不可能啦。其实……微臣也没做什么,陛下也不用打赏太多东西,给我官升三级什么的就可以了!”
“官升三级,我官生三级你麻痹啊!”
李隆基怒极攻心,再也无法保持大唐天子的风范了,抄起御案上的砚台,就向王焊扔了过去!
王焊闪身躲过,道:“陛下,你怎么不讲理啊!”
王早就意识到不对了,赶紧狠狠地一拽弟弟,跪倒在地,道:“微臣死罪,死罪!”
“死罪?”李隆基起身,咬牙切齿地来到二人的近前,道:“你知道,你们错在哪了吗?”
“呃……可是那崔云的身份有问题?”
“不错,正是!”李隆基现在说话都带了哭腔了,道:“你们不知道,那崔云就是越王崔耕啊!朕这次是请他来,抓皇宫内的妖鬼的。别说他睡了齐王的女人了,他就是睡了朕的女人,我能怎么办?也得忍着!你……你们做地好事啊!现在可好,齐王的女人被夺,总得有个说法,越王进京的事儿……瞒不住了!”
“越王进京的事情瞒不住就瞒不住,这有什么的?”王焊丝毫不以为意。
啊?
王不像王焊那么没脑子,李隆基的话一出他就想到了其中的厉害,一下子瘫倒在地,又听见王焊这么一说,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连忙拉住王焊,让他不再继续说话,自己则一脸惶恐的对着李隆基道:“那……那微臣岂不是闯了滔天大祸?真是百死莫赎啊!”
顿了顿,又强打精神,道:“不行!陛下待微臣恩重如山,微臣一定得想个法子,把这场坏事儿变成好事儿!”
“你有法子么?”
“一定有的!一定有的!”王极其聪明,陡然间眉头一皱,计上心来。